話“你還記不記得我們初次見面”,她不假思索地回覆了戲臺,他什麼也沒解釋,只讓她罰酒。
還有幾次,有意無意的,但她都自動帶入戲臺上的那次見面。
她確實對從前毫無印象。
齊晟聽完,反應比她想象的冷淡得多,“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
他似乎不太想提。
“怎麼不重要?”沈姒好奇心被勾起來,迫切地糾正他的想法,“小時候認識欸,放在言情劇裡,兒時玩伴那叫天作之合天賜緣分好嗎?”
齊晟眼神暗了幾分,沒說話,只看著她,兀自點了根菸。
他就這麼審度著她。
虛白色的煙霧一飄,遮住了齊晟沉鬱的五官和漆黑的眉眼,看不清他的情緒。隔了半分鐘,也不知道他想通了什麼,音色極低地問了句:“你說的天賜緣分,也包括綁架嗎?”
“嗯?”沈姒大腦宕機了幾秒,才後知後覺得反應過來,“綁架?”
“好多年前的事了,”齊晟眸色沉靜,嗓音也是,就像討論今天的天氣,“當時學校組織夏令營,最後一站在港城,我野營時被人盯上帶走了。”
他忽然問了句,“你真記不起來自己做過什麼嗎?”
“真沒印象,難不成我跟你一起被綁架了?”沈姒說完,又覺得不成立,“我怎麼會跟你一起被綁架?再說我小時候也沒受過什麼傷啊。”
雖然因為一場高燒,她記不太清小時候的事,但她這些年安然無恙,也沒有任何相關記憶和受傷痕跡。這就說明她沒經歷過危險的波折。
沈姒看齊晟始終沒搭腔,態度又過於冷淡,直覺沒有什麼好事兒。
她換了種思路,憂心忡忡地猜測道,“那總不能是我遇到你綁架,結果我自己一個人跑了吧?”
齊晟很輕地挑了下眉。
他垂著視線細細地端詳了沈姒一會兒,嗓音冷了下來:“你記起來了?”
“啊?”沈姒整個人都有點懵了。
我靠,他什麼意思?
難不成她還真見死不救了?
“不是,我覺得我應該不是那種人……吧?”在他的注視之下,沈姒的語氣莫名弱了三分,“當然也有可能我小時候膽兒小,但是我、我真的,”
她磕磕巴巴地想撇清,聲音在顫,“我真不記得了,三哥。”
齊晟一手搭在她肩上,輕笑,“抖什麼呢姒姒?我不跟小孩兒計較。”
重量壓在沈姒肩上一沉。
沈姒一顆心也跟著沉了沉,忍不住腹誹未必。
就他平時睚眥必報的陰刻秉性,金尊玉貴,滿手血腥,多少人見了他發怵。真遇到一點不順他心思的事兒,他不得折磨到人生不如死?
沈姒胡思亂想完,呼吸微窒,艱難地磨出幾個字,“我要是跑了,那你現在跟我,不對,應該說你在南城遇到我的時候,怎麼還救我?”
她的手腳莫名有點發冷。
時至今日,她倒不覺得齊晟會把她怎麼樣,但這聯想太糟糕了。
齊晟碾滅了半道煙,扯了下唇,笑意卻沒有半分抵達眼底。他沉冷的視線在她身上一掠,氣場駭人,“可能,一開始琢磨著怎麼報復你。”
他捏住她的耳垂碾了碾,“結果還沒想好怎麼玩,就不捨得了。”
沈姒聽得大半邊肩膀都麻了。
齊晟屈起指骨,冰涼的關節從她耳根劃到頸部,激起她一身的戰慄。
“你腦子裡整天都在想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他感受到她因緊張而發顫的肌膚和加速的心跳,輕哂,“我看上去很像一個壞人嗎,沈姒?”
“我靠。”
沈姒有點忍不了,聲音裡全是氣急敗壞和惱羞成怒的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