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稱為大英雄,似乎不習慣,主要是小時候都是被人喊小痞子小混蛋。
“哪裡哪裡,這位大哥過獎了。我這種能上陣殺敵的人怎麼會哭,是沙子掉眼睛裡了。再說獨孤將軍怎麼可能欺負人,我可是他得力的下屬。”
“真的?趕緊回去洗洗,眼睛弄壞了可不好。”軍士將領半信半疑,實在是看鐘珍剛才臉色似乎不太好看,先前還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
與他隨便說了兩句鍾珍便告辭,回到火頭軍的營帳,瘸子一見她便大叫,“頭兒回來了,大英雄啊,我們都聽說了,給我們火頭軍營增光啦!”
瘸子這一生最遺憾的就是沒法子上戰場,靈力陣倒是學會了,可總是走兩步就脫離了陣勢。幾個隊伍演練的時候,他這一隊總是輸,因為有這個攪屎棍,每次都被別的隊伍打得落花流水。
就算將他放在隊伍的最後面。有時候還會將自己的隊友給絆倒,甚至還弄錯隊伍,跑到別人的隊裡當了內奸。
管事的老賴笑呵呵地說道:“聽說受傷了。如今可大好了?我們好幾個人都找過你,可怎麼也沒找到,想著估計是立下大功,有專門的人看護。前天王老六撿了一隻土龜,一直留著,特地等你回來好補補身子。”
“有沒有人來通知,給我升個官階?”鍾珍對土龜大補湯興致不高。卻一直惦記著這事。
眾人彼此看了看,搖了搖頭。
實在是不能忍了,她氣鼓鼓對老賴講道:“湯給我燉上。回頭再喝,這會兒得去討個公道。”
剛出營帳,迎面而來一個女軍士,打量了下鍾珍。屈膝略微行了禮。溫溫柔柔地問道:“打擾了,請問是不是鍾珍姑娘?”
“呃,正是,敢問姑娘找我何事。”
這女軍士煉魄三層的修為,穿著一身青綠色的衫裙,乃是軍中女醫護的統一衣裳,柔和的鴨蛋臉,面若春花。紅唇上還點著胭脂,一頭烏黑的頭髮梳著漂亮的飛仙髻。戴著兩枚珠花,插著一根柔潤地白玉簪子。
鍾珍一看就知道珠花與白玉簪子雖然看著像凡俗之物,卻都是首飾法寶,在花間閣見得多了,也略微懂得一點。
“獨孤將軍遣我前來尋鍾姑娘前去。”
正好要找他去討個公道,這個副手做得也太沒味道了。鍾珍氣憤得不得了,他有美貌的大姑娘服侍,自己卻淪落到與普通軍士一般在大營裡擠著。
要不是有丁建成的給的上好療傷丹,還不知道要在那裡窩多久。
“他可是還在自己的營帳裡?”
“回鍾姑娘,正是。”
“那就好。”說罷她也不等著那位女軍士,不顧傷勢剛好一些,拔腿就跑。
拉開帳篷的厚簾子,鍾珍衝進去便見獨孤破城歪歪扭扭地靠在床頭,床邊坐了另外一個與先前那個差不多打扮的女軍士,手裡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湯,拿著勺子餵給他喝。
營帳的角樓裡擺著一個小爐子,上面擱置著一個冒著瓦罐,光是聞味道就讓人流口水,而且絕對不是土龜這種上不了檯面的東西。
土龜這玩意喜歡爛泥地,當年鍾珍在雲芝縣跑去看大湖的時候,曾經在湖邊的泥巴地裡抓過一隻。泡個幾天將它身子裡的泥土沙子給泡乾淨了,燉出來的湯帶這一股土腥味,擱什麼調料都蓋不住。
不過人人都說此物大補,卻不知道是補什麼。阿婆也不曉得,她問了下街坊鄰居大嬸,大嬸卻是笑得很奇異,只說是給男人補身體的,卻不肯說到底是怎麼個補法。
反正有肉不吃是傻子,與阿婆二人將將土龜湯分三天慢慢喝了以後,鍾珍渾身熱乎乎地出了身大汗,睡得比往常略微香甜些。
到底是自己人,老賴他們還想著自己,這會兒在火頭軍營燉著湯。不過肯定不如這裡有現成的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