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元奇道:「姑娘可有解說?」
綠衣少女道:「有?書術君子黃元奇,交了幾個好朋友,合稱大河五義,他們那幾位兄長,都是性情中人,待他如兄如弟,如手如足,才使他無憂衣食,把畢生的精力,投注於讀書、習練、雕刻、塑形之上……」
語聲頓了一頓,接道:「那黃元奇故然是一代奇才,但如不是他遇上幾個好兄弟,必將忙於衣食,奔走江湖,只怕也不會有他那樣的成就了。」
幾句話,觸動了黃元奇無限的心事。黯然嘆息一聲,道:「姑娘說的不錯,黃元奇如不是遇上了幾個好兄弟,使他數十年無憂衣食,哪會有今日這樣的成就?」
綠衣少女嫣然一笑,道:「我不過是說幾句玩笑罷了,想那書術君子黃元奇,乃天縱奇才,如是沒有他那天賦的絕世才華,就是黃金成山,錦緞如海,也無法使一個平常之人,有那樣的成就。」
黃元奇淡淡一笑,道:「姑娘辯才如也,真叫在下佩服,區區正是黃元奇,但不知姑娘可否見告姓名?」
綠衣少女很大方,全無一般少女的羞怩情懷,笑一笑,道:「我叫東方亞菱。」
黃元奇道:「難得啊?姑娘這點年紀,竟然對江湖中事,瞭解如此之多。」
東方亞菱微微一笑,道:「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可得天下事,這又算得什麼呢?」
黃元奇道:「文章千古事,百年人方知,但姑娘說的都是近年內武林中事,書本上哪裡去找。」
東方亞菱道:「處處留心皆學問,武林中稱得起讀書的人,只有你黃前輩和那位書劍秀才,說來並非是什麼難事了。」
黃元奇道:「在下久聞書劍秀才之名,可惜,未能有緣一會。」
東方亞菱道:「那位書劍秀才麼?不見也罷!」
黃元奇哦了一聲,道:「為什麼?」
東方亞菱笑道:「所說那位書劍秀才,和你書術君子,大大的不同了。」
黃元奇道:「哪裡不同了。」
東方亞菱道:「聽說那位書劍秀才滑頭得很,和你這位誠厚君子,完全是兩個大不相同的人……」
隱在那圍牆之後的秋飛花,聽得東方亞菱對師父評得一文不值,頓覺怒火上沖,大步行了出來,道:「姑娘見過那位書劍秀才麼?」
東方亞菱回顧了秋飛花一眼,只見他眉目間,滿是怒意,不禁莞爾一笑,道:「沒有見過,你是……」
秋飛花冷冷接道:「不用問在下是誰,但姑娘既未見過書劍秀才,何以竟敢武斷別人是非,擅作評論。」
東方亞菱臉上的笑容,忽然隱失不見了,目光投注在秋飛花的臉上,打量了一陣。
道:「你是傅東揚門下弟子?」
這種單刀直入的問法,連秋飛花也有些大感意外,呆了一呆,道:「不錯,在下正是書劍秀才門下弟子。」
東方亞菱道:「令師雖也是武林中的飽學之士,但他久年在江湖上闖蕩,維護正氣,替天行道,替天下蒼生作了不少有益的事,但如說到誠厚,只怕不能和書術君子相比,我說的有錯麼?」
秋飛花冷冷說道:「姑娘唇槍舌劍,詞鋒犀利,而且,能夠自解矛盾,其高明之處,實是叫人難及……」
臉色變得更為嚴肅,緩緩接道:「但你這點年紀,在武林之中,只不過是一個後生晚輩罷了!就算有一點識見,也不過是道聽途說而來,有道是目賭是實,耳聞是虛,你自己沒有見過的事,怎能妄作論斷。」
東方亞菱道:「我沒有見過,但我聽過,我相信這些傳說不會錯。」
秋飛花劍眉聳動,似要發作,但卻突然又忍了下去。
這時,突見人影一閃,東方雁疾奔而入,道:「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