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中醫家的呢,這家教走了哪裡?!
東家莊地罵過怒過之後,衝院裡沉騰騰喊出一個字,娶!
老管家和福很快從窯上被傳下來,路上,他就聽說了院裡發生的事,這可咋好,這可咋的是好?等東家莊地給他安頓完,老管家和福也傻了,原來這事,東家莊地心裡早就有了計劃。
東家莊地讓他上門去提親的,不是別處,正是二房水上漂家。二房水上漂有個姐姐,說是有過一個丫頭,生下來就抱給了她婆家一個親戚,但這些年,誰都不知道抱養的這家過得咋樣,那丫頭多大了,嫁沒嫁出門?老管家和福倒是聽馬巴佬有次提起過,說這丫頭長得比水上漂還俊俏,只是,因為思念她的親孃,把眼睛哭壞了。不過到底壞成個啥樣兒,馬巴佬也說不清,他也有十年沒見人了。
這團亂麻,真是越理越亂,亂得老管家和福都理不出頭緒了。不過,有一點兒他算是確證了,廟裡新來的妙雲,自個沒認錯,她不是外人,正是二房水上漂的姐姐桃花。
形勢一下對燈芯不利起來,要是換了外人,她還可以撒死派命,甚至拿命旺的命來威脅,可這是二房家的孃家丫頭,燈芯就不得不慎重。況且,燈芯已聽說廟上妙雲的事了。
他這是拿兒子一個個地贖罪哩,還債哩。這樣下去,還不知要娶多少房。
燈芯連忙託人將信帶到後山,這時候,只有求助半仙叔了。
沒想,半仙只帶來四個字,由他去吧。
燈芯坐立不安,二房是斷斷不能娶的,且不說自個的地位會不會受到威脅,單是男人剛剛好起來的身體,若要讓二房一碰,還不知會惹出啥事。但這話,又怎能對公公講?
情急中,腦子裡突地跳出一個人來。對呀,咋沒想到他?
涼州城齋公蘇先生在下河院主持祭祀大禮時,跟少奶奶燈芯見過面,兩次。一次是大禮前一夜,蘇先生到西廂的目的是想親眼看看少東家命旺,以確定他能不能在第二天走出來,如禮如儀地行祭祀大禮。蘇先生走進西廂的時候,後山中醫劉松柏去了正院,正院有不少老親,劉松柏怎麼也得打個照面。這就讓事情巧起來。蘇先生一襲青衫站在門口時,少奶奶燈芯剛替命旺擦洗過身子,端了臉盆往外倒水。猛乍乍看見一個黑影兒,嚇得呀了一聲,差點兒將手裡的臉盆掉下來,等看清是蘇先生,這才連忙弓身退後,向蘇先生施禮。蘇先生似乎看了燈芯一眼,也似乎沒看。對下河院這位少奶奶,蘇先生是有一點兒耳聞,都是跟她的不守婦道有關。對蘇先生這樣一個受過良好教育的人來說,不守婦道就意味著這女人不可娶,該休。所以第一次他對少奶奶燈芯的態度就有點冷傲,不過念在她是中醫劉松柏的女兒,蘇先生還是儘量剋制著自己,不讓臉上露出鄙視來。那次兩人沒說幾句話,蘇先生先是巴望了一眼命旺的氣色,見他氣色良好,比自己預想的要樂觀。接著他伸出手,想為命旺把一下脈。涼州城的齋公蘇先生也是懂一點醫道的,自幼跟著父親,讀了不少這方面的書,偶爾的,也小試身手,替病人把診問脈,還有一些特別的方子。不過這些燈芯都不知道,她眼裡,蘇先生就是齋公,一位神奇得不得了的人。所以蘇先生剛剛伸出手,她便輕喚一聲,碰不得的,他剛睡著,要是一碰醒,這夜又該胡鬧了。
意外(13)
就是這個“鬧”字,讓蘇先生心一動。一般人嘴裡,這個鬧字是專門說給那些可愛而又調皮的孩子的,蘇先生還是頭一次聽到,有女人把這個鬧字用到自個男人身上。這麼一奇,蘇先生就打量了燈芯一眼,這一眼,對蘇先生觸動很多。他心裡,早把下河院這位少奶奶跟那些不懂理也不講理的粗野村婦聯想在一起,沒想,燈下映出的,竟是一張細潤得無法比擬的臉,這且不算,女人的臉向來在蘇先生眼裡只是一種符號,長得巧意味著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