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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會鬧出這一場。

這些酒疹什麼時候才會全然消退?都五天了……

再有,她何時才能真正醒來?

是那些烈酒後勁驚人,抑或她體質與以前不同,竟讓她這麼“醉不醒”!

“拿著,慢慢喝。”

低沈男嗓像是她所熟悉的,這些天時不時在耳邊響起。朱拂曉略蒙的眸光幽幽定於一點,然後有一個木碗進入她視線內,碗中盛著溫熱的琥珀水,香氣帶甜,是調了蜂蜜的茶。

“你口渴了,要喝些東西。”

那聲音又起,依舊沉沉的,卻聽得出無奈,似乎……也帶憐惜。

她需要被憐惜嗎?

怎麼仔細去聽而已,身子就發顫,心湖無端端漾開輕波。

下意識捧著木碗,她湊上唇,一口一口慢慢喝。

喝著喝著,到最後她幾是用灌的,記起正與誰拚酒似的,血氣急奔,心臟促跳,咕嚕咕嚕仰首飲盡。

放下手,她細細喘息,胸脯起伏不定,雙眸瞠得圓圓的,瞪住面前男人。

男人亦看著她,火光在他剛毅臉上跳動,那忽明忽暗的目光意味深長。

火光!

她先是一怔,隨即像被兜頭淋了一盆冰,腦門陡凜。

她略撇開臉瞧去,發現真有一團火,松木燃燒出好聞氣味,火上竟還架著隨地取材做出的支架,吊著鍋,烤著野味,他們就坐在火堆旁取暖。這兒不是她的“來清苑”,而是枯葉鋪地的野林,除他們倆之外,就只見兩匹毛亮的白雪駒……噢,還有夜梟咕咕啼,秋蟲唧唧叫。

老天……她何時被帶離“綺羅園”?竟半點兒也想不起來!

她只記得……隱約記得……她是讓他摟在身前一塊兒騎馬,窩在他懷裡,窩得理所當然,她睡睡醒醒,睡中頻夢,醒非真醒,記憶混亂交錯,她腦子被酒灌麻了似的,思緒沈甸甸的,懶得想。

他的聲音一直都在,要她做什麼,不要她做什麼。

醉這一次,她醉得教自己心驚,當真被帶去賣掉,都無知覺吧?

取走她手裡的碗,男人對她斗酒般豪氣的飲法無任何評語,粗指沾了些藥膏塗抹她的額。那道短箭劃開的傷疤已淡,但丫鬟們雙雙交代,她家姑娘儘管裝作不在意,還是相當重視自個兒容貌,要他千萬記得,一日三次替她搽這“珍珠鹿膠凝露膏”。

鄂奇峰暗暗咬牙,甩開她當時受這傷時的場面,那段回想總讓他胸中繃到難以呼息。

“……你、你為什麼帶我走?”朱拂曉幽幽喃問。想避開他的指,但前額尚隱隱作痛,後腦勺灌進水銀似的沈甸甸,斗酒的餘勁猶存,腦袋瓜稍微動作大些,暈眩隨即襲來。她難受地皺起細眉。

“你喝得爛醉。”見她終於曉得問出疑問,鄂奇峰心中一喜,表情仍沈。

“什麼……”

“全身起酒疹。”

“嗯?”

“所以不能讓你繼續待在那裡。”語氣嚴肅。

一怔。“……你要帶我去哪兒?”

“只要離開‘綺羅園’,去哪裡都成。”

朱拂曉傻望著他,彷佛聽不懂他的話。

她覺得自己八成還醉不醒,他的聲音全都入耳,每個字都懂,但合起來卻讓她想不通。

暫時沒法子想,好一會兒,她低問:“元玉和潤玉呢?我……我要找她們……”

“只有我跟你,沒有她們。”他輕釦下她不斷揉眼的手。

“我要她們。”

“不行。”簡單兩個字。

“我要回‘綺羅園’。”

“不行。”完全沒得商量。

她小嘴微張,雙眼覆著霧似的,反應確實慢上好幾著,與以往的牙尖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