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走,她晃著身子。“唔……”無意識發出聲音。
被帕子上的熱氣一摀,她神智彷佛清明些,眼珠子轉了轉,最後定定落在面前那張男性臉龐。
這張臉……這個人……他……他……
“阿奇……鄂、鄂爺……”眨眨眼,人還在,不是她胡思亂想出來的,唔……還是她真的醉酒,醉得分不清現實或夢境?
低笑兩聲,她扶著他的肩頭爬起來,鄂奇峰順勢託著她,跟她一塊兒立起。
“你別扶我、別扶我……我沒醉……”
站好後,她過河拆橋,拍掉他扶持的手。
見男人五官沈肅,繃著一張臉,她倒笑了。
格格笑,她笑得花枝亂顫,眼眶溼溼。
“哎呀呀,麻煩真上了家了,又被大爺逮到奴家喝酒……唔,只一點點,真的,我只喝了一點點,沒多喝……”她睜眼說瞎話的功力愈來愈強。
“姑娘,您替‘來靜苑’的出頭,五位好酒量的大爺輪番鬥你,你將他們個個擊敗,‘綺羅園’的貯酒立時少掉三分之一,怎說沒喝多少呢!”實在看不過去,元玉掀主子的底。
鄂奇峰額角早已抽跳,此時跳得更嚴重。
她不讓他扶,那他就不扶,和她在屏風後對峙,看她還要辯些什麼。
朱拂曉也不多說,就呵呵笑。
他以為這女人又打算耍賴帶過,沈眉看她笑,覷見她紅紅眸眶,以為是酒氣之因,又見眸中真已蓄淚,她邊笑邊哭。
他渾身一麻,還沒來得及釐清這滋味,眼前女子頭一點,身子突然往前栽,毫無預警朝他倒下!
“拂曉!”他迅捷出手撈住她。
不對勁!
她身子熱得太不尋常!而她的臉、她的頸……
再次攔腰抱起她,迅速把人送回榻上。
“天啊!又來了,我還以為這次沒事,怎麼又來了——”
元玉白著小臉,跟在鄂奇峰身後團團轉,一時間手足無措,潤玉則拚命掉淚。
坐在榻旁,鄂奇峰俯身扯開那鬆垮垮的內襦前襟,把小衣的帶結一併解了,這一瞧,他震驚瞠目,呼息不穩。
“你家主子,喝了酒,都這模樣嗎?”
她的臉、頸和衣衫底下的肌膚,全都漫開一塊塊粉紅色,全身起酒疹子,且越來越多,紅澤越來越深。
潤玉哭哭啼啼,邊哭邊絞著帕子。
元玉被問話之人太過平靜的低嗓小小驚嚇到,深吸好幾口氣才穩住膽氣,銀牙陡咬,一股腦兒把不滿全傾將出來——
“說來說去,還不是大爺您乾的好事!”
第九章 苦千杯惹恨,戀一寸柔腸
小丫鬟紅著臉,忿忿地對他道:“不就那三天三夜,咱家姑娘跟您……跟您好上了,之後只要一沾酒,她就起酒疹子,屢試不爽!以前哪有這等事?給大夫瞧過,大夫也找不出哪兒出問題,只道體質有所改變,或者再過一陣子便會回覆原狀。
“今晚姑娘酒喝多了,賭著一口氣幫人家擋酒,鬥倒所有人,咱見她在‘來靜苑’時醉暈,但身上好端端的,還以為不出酒疹了,哪知疹子還是爬滿身,較之前更嚴重,您可把她整慘了……”
到底誰慘?
鄂奇峰百口莫辯,心中悸震,見那張昏睡臉容殘妝薄暈,嘔吐和幾次擦拭更把她精心描畫的唇色印暈開來,紅疹漫爬,她掩落的雙睫底下有淡淡陰影,還有淡淡淚痕。
不能再由她這麼胡鬧下去,她這任性自傷的脾性,把命賭掉都不眨一下眼的。
他上回應該惡霸些,直接將她帶走,儘管那時北方牧場諸事待辦,和寒春緒之間的買賣亦正要展開,可他若帶她在身畔,雖無法時時看顧,至少能盯上幾眼,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