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覺得昨天的搜查不太妥當。”
“好極了,”瑪麗貝思說,“我們就得這麼幹,要是警方沒有把事情辦妥當的話,那我們就自己親手去辦,因為我……總之至今為止,警方沒有給我留下多少好印象。”
蘭德聞言把一隻手擱在妻子的肩膀上,看來瑪麗貝思已經不止一次說過這樣的話,蘭德也並非第一次聽到。
“今天晚上我想和你一起去,尼克,我也要去。”蘭德說。他身穿一件淺灰藍色高爾夫球衫、一條橄欖色休閒褲,一頭黑髮閃爍著隱隱的光澤,我想象著他拿出慣常的招數試圖跟希爾山姆兄弟打成一片,蘭德的嘴裡會說出一句,“嘿,我也愛喝上幾口啤酒,你支援的球隊最近怎麼樣啦?”想著想著,那即將到來的尷尬一幕頓時變成了我頭上籠罩的一片陰雲。
“當然,蘭德,當然沒問題。”
我的眼前整整空出了十個小時。警方要還回我的車,我猜他們已經在車裡忙活了一陣,又是翻東西又是查指印,因此我搭了趟便車,讓一位年長的志願者把我捎到了警察局,那是一位活力十足的慈祥老婦,單獨跟我在一起的時候似乎略有幾分緊張。
“我不過是開車送鄧恩先生到警局去一趟,不到半個小時就會回來。”她對一個朋友說道,“不超過半個小時。”
吉爾平沒有把艾米的第二條提示當作案件的證物,那條小可愛已經讓他激動萬分,根本顧不上艾米的提示了。我猛地開啟門,坐進自己的汽車,暑氣向車外一湧而出,我又把妻子的第二條提示讀了一遍:
想想我吧:我對你痴心一片
和你在一起,我的未來清晰可見
你帶我來到這裡,讓我聽見你的閒談
你談起兒時的冒險:那時你穿著寒酸的仔褲,戴著一頂鴨舌帽
讓其他人全部靠邊站,他們在你我心中通通不算數
讓我們偷偷地吻上一吻……假裝你我剛剛結為夫妻
她這條提示指的是密蘇里州的漢尼拔,也就是馬克·吐溫少時的故鄉,我少年時代曾經在那裡打過暑期工,裝扮成哈克貝利·費恩的模樣在城裡遊蕩,頭戴一頂舊草帽,穿著幾件裝腔作勢的破衣爛衫,臉上掛著一抹無賴的微笑,嘴裡一聲聲敦促著人們去冰激凌店轉一轉。這種經歷倒是能幫著我積攢人氣並抬高聲望,至少在紐約便是如此,因為這樣的生涯在紐約算是獨一無二,沒有人聽完後能張口說出“哦,是的,我也有過同樣的經歷”。
至於艾米提到的“鴨舌帽”,則是隻有我和她才明白的一個小笑話。當時我和艾米一起共進晚餐,我們喝光了一瓶酒,又新開了第二瓶,那時我第一次告訴艾米自己扮演過哈克貝利·費恩,她已經喝得東倒西歪,露出一副討人喜歡的醉態,一張臉上綻放著燦爛的笑容,臉頰泛上了潮紅——喝醉的艾米就是這副模樣。她俯身越過桌子向我靠過來,彷彿我的身上有股讓她難以抗拒的魔力,不停地問我是否還留著那頂鴨舌帽,問我是否會戴上那頂鴨舌帽給她瞧一瞧,於是我問艾米她的腦子到底是在哪裡短了路,怎麼會覺得哈克貝利·費恩戴著一頂鴨舌帽,結果她嚥了一口唾沫說:“喔,我的意思是一頂草帽!”看她當時那副樣子,你會覺得草帽和鴨舌帽完全是一碼事呢。從此以後,不管我們在什麼時候看網球比賽,我們總會對球員頭上那些動感十足的“草帽”送上好一番誇獎。
不過話說回來,艾米選了漢尼拔這個地方,卻不能不說有點兒奇怪,因為我不記得我們在漢尼拔有過格外美好的時光,也不記得有過格外糟糕的時光,我們只是在漢尼拔一起共度過一段時光而已。我記得大約整整一年以前,艾米和我曾經在漢尼拔四處漫步,一邊指著各種東西一邊讀著各色海報,一個人嘴裡說一句“真有趣”,另外一個人就點頭稱是。在那以後,我又去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