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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部分

白素媛的手指上有一層白白的琴繭,書衡早已看到了。她看看自己的指頭,白白嫩嫩,圓潤光潔…這是一雙養尊處優的手。白素媛默然無語,半晌方道:“就琴技來講,已經很不錯了。”

這說法算不上誇獎。古琴重意蘊,追求技藝是落了下乘,這是在說她刻意炫耀指法嗎?

白素媛彷彿曉得她心中所想,淡淡的道:“你不是。董音才是。她恨不得把揉撞搖綽跪各個指□□的團團轉,來證明自己的能力。不過這也不怪她。常人評琴,都是很重視指法的。或者看彈琴的花式罷了。”

書衡並不覺得意外,同時也抱著理解的態度,比如那麼多家長送小孩子去學芭蕾,然後最大的樂趣之一就是數小天鵝有沒有轉夠32圈。這是個人自由………董音所為也不能算錯,最多是逐其流揚其波罷了。

“你的琴聲是自由的。灑脫大氣。”白素媛道:“雖然未登高峰,但較之故作孤傲,著相於指法的董音,已經很不錯了。”

書衡垂首致謝:“先生謬讚了。”

只是書衡覺得藝術家是少數,而願意為藝術奉獻一生的人更是少數。她從來不認為琴棋書畫迎合俗世是一種沒落和淪喪…恰恰相反,無數例子都證明了只有貼近廣大群眾技藝和傳統才能獲得傳承。迎合市場還是固守高地,不是對錯好壞問題,只是價值觀問題。

就像國畫大師張大千說的,藝術和市場從來都不敵對。只是有人樂於守著寂寞和清貧有知音一二便大快平生,其他一切如浮雲罷了。

“你不怎麼說話。但你並不認可我的觀點,只是表面做出了聽從的樣子。”白素媛盯著她的眼睛。

書衡有些無奈了:不這樣,難道撕逼嗎?再怎麼高雅的辯論深奧的探討也躲不開撕逼的本質。況且她從來都不認為三觀確立,知識架構固定的成年人能夠彼此說服。求同存異是永遠的王道。無法求同,那便各自走開。

白素媛忍不住笑了,她搖頭道:“讓你開口說說自己的真正想法真是難。”

“你真想聽嗎?”

白素媛笑的更恣意:“難不成你怕我打你?”

書衡也笑了。她剛犯了小人之心的錯誤,不會再犯。白素媛算得上光風霽月的人物。兩人交換觀點還是可以的。“首先我不贊同你拿我跟董音比。再者藝術向來只有境界沒有標準,既看時尚,又看淵源,百花齊放才是正常,沒必要劃個標準分高下。”她微微點頭致謝:“我倒是很感激你對董音的點化。”

白素媛道:“我看的出來,一開始讓她二人合作的時候,你是反對的。”

書衡有些慚愧,微微臉紅道:“女孩心小。況且情感這東西,根本經不起考驗。維護都來不及,便不願意冒險了。”

白素媛再次勾起嘴角,顯出些自負來:“我能應付的來那一票文人,自然也應付的來這兩個姑娘。”

“自古文人如女人。”

白素媛微微有些訝色,繼而頗有興趣的道:“此話如何講?”

“文人要麼吹捧要麼相輕,自己永遠都在內訌。女人間的友情向來不大牢靠,對付女人最狠的永遠是女人自己。況且,我亦曾聽林先生講過舉業之事。他說科場文章就好比誘人如甕。開頭要驚人眩人,結尾要魅人哄人。既要奇句奪目,又要巧語留人,無疑於妻妾侍夫之道。可不文人就如女人?”

這話真要講出來,可是相當的驚世駭俗。畢竟不惟文人雄性生物都一樣,或俗的自負清高的自負。玩弄,輕辱這些自不必說,便是決定了要好好愛那也是建立在己方有著一定程度的優越感的基礎上的…所以男人需要女人一點恰到好處的崇拜,而女人又不介意被征服。直接把文人(男人)說的跟女人一樣,不僅大膽而且狂妄。

這麼長段話;其實目的只有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