脆地搖頭。哼,這混沌江湖,哪裡來的什麼公家啊!宮家?以前偶爾曾聽師父笑談過一回什麼宮家,但師父也曾說過它早在十幾年前便已沒落。
“兄臺真會說笑。”宮立松略顯尷尬地笑了笑,“宮家乃武林中大家公認的正義之族,凡是這江湖武林中任何有爭議之事,只要我宮家開口調解,從來未有人不服。”也從來無人敢對宮家不敬。
“哦?”黑衣冷冷地一笑,“只可惜啊。”可惜什麼,卻又不說出口來。
“我知道兄臺是說十七年前宮家曾因家亂而關門避世十數年的事情。”宮立松輕嘆一聲,“幸好我家新任宮主如今已長大成人,這也是我武林之福啊!”少了宮家,這武林哪裡還像什麼正義的武林!
黑衣不語,只聽他繼續說下去。
“兄臺也曾於十年前參與過上屆的華山論劍,自然明白那一次的混亂與可笑。”宮立松嘆聲連連,“遙想數十年前的江湖是何等的正邪分明,十年一期的華山論劍是我武林最為盛大的武學盛事啊!”而上一屆的論劍留給武林的只是一個無聊的笑話罷了,“如今我宮家重回武林持掌正義,豈不是武林之福?”說到激動處,他的雙拳不禁緊緊握起。
“我從不曾見過什麼‘華山論劍’。”相對於他的激昂神情。黑衣卻說得極淡。十年前他首次出谷惟一的收穫,就是撿回了一個嗜肉、貪睡和怕痛的討厭鬼、愛哭鬼,而非“參與”了什麼無聊的論劍。
“兄臺何須瞞我?”宮立松依然笑道,“兄臺當年以少年之姿與友梅道長煮酒論劍,雖只是驚鴻一現,卻早已名振江湖。宮某雖未曾親眼目睹兄臺的英姿,但其實早已對兄臺仰慕已久。”十五六歲的少年卻能輕易地彈指斷劍,並與武林排名之首的友梅道人過招。十年前這個人已是武功高超,而今又是十年……冷汗剎時滑落。
“兄臺真是少年英雄!”宮立松的心中瞬間轉過念頭萬千。
“是嗎?”黑衣冷冷一哼。煮酒論劍?何時如此過?他怎麼不知?
“不知兄臺尊姓大名?”宮立松恭謹地再次抱拳。
“黑衣。”本就知道,何必再問?雙眸一垂,黑衣望向自己懷中依舊呼呼大睡的阿單,忍不住微微一笑。這孩子,果真是……黑衣無奈地嘆一聲,明知阿單若睡著後,就算山崩地裂也不會被驚醒過來,他卻依然輕手輕腳地抱著她站起身,尋了一處避風之地。再盤膝坐下,而後閉合雙眼,不再理會那個喋喋不休的人。
他的性子本就冷,鮮少願意與外人交談,即便是在棲風谷每日每夜纏著他的阿單,一天超不過十句話也是常有之事,更何況是素不相識的閒雜人等?
這世間,肯被阿單纏上已經是他的極限了,其他的人,他從來不屑。
“黑衣一一少俠。”宮立松愣了一下,心中忍不住惱怒。自出生至今,所遇之人對他無不是奉承迎合,哪裡曾遇到過這般不假辭色的人?
暗中咬一咬牙,宮立松本想轉身就走,但一想起自己特意來迫黑衣的目的,他的臉上勉強地重新露出笑,再次慢慢上前幾步,“少俠,宮某尚有一事須與少俠商量,不知少俠……”話語未完,只用一雙期待的雙眸望向閉目端坐的黑衣。
等了一刻,卻見黑衣依然雙月閉合,摟著昏睡的男孩端坐如山。
“如今江湖上出了一件大事,宮某謹代表我宮家兩位少宮主,懇請少俠助我等一臂之力。”宮立松見黑衣對自己不理不睬的,索性不再客套地直言相告。
黑衣皺眉,微微睜眼,看了看這原本他就不想理會的人,但依然不言不語,只任宮立松自行說下去。
“十七年前我宮家會遭此鉅變,全因黑山之禍。”宮立松深深地嘆了一口氣,靜靜地看著黑衣,慢慢道出十幾年前宮家沒落鮮為人知的原因,“少俠該知曉黑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