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伸手抱起呼呼大睡的小鬼頭,小心地讓她橫躺在自己的膝蓋上,然後抓住她的小手,將自己的內力悄悄地渡了一些去,以壓制她體內已儲了五年的內息。
藉由散淤之法,他得以免去走火人魔之苦,但阿單卻開始替他承受苦楚。除卻身軀的不再發育,阿單的身子也愈見單薄,往往稍有不慎便會高燒不止,嚴重時甚至會嘔出血來!
雖然阿單從未為此抱怨過什麼,他也從沒表露過擔憂之心。但在他的心中,其實是萬分焦急的。“散淤”之法對有相當內力的人尚且損傷極大,更何況是從未練過武功的阿單?
原本他想教阿單學習融合之法,使儲存在她體內的內息為她所用,但阿單偏偏對武學沒有一絲的興趣。每次他一想教,她總會跑得遠遠的,使他無可奈何,嘗試過十幾次後,他也只得打消了念頭。
至於再借由那“散淤”法將儲在阿單體內的內息重傳回自己身上來,他雖仍有此念,但卻從不敢在阿單面前提起。
“散淤”之苦痛非人能忍受。當初為救他性命,無奈之下只能與阿單施行此法。他是保住了自身性命,但阿單卻大病了一場,足足昏迷了七八天都沒有醒過來。那時,他沒有一點兒內力,根本幫不上什麼忙。若不是棲風谷裡種植了無數師傅有空時栽種的珍貴藥材,又有師傅遺留的大批醫書,他只怕要眼睜睜地看著阿單在他的眼前死去!
每次憶起那段恐怖的時光來,他總會心驚膽戰上許久。阿單已經替他死過一回,他絕對不允許她再一次陷入絕境!所以,這些年來,他為保阿單的性命。每日均會把自己的內力渡一些給阿單,藉以壓制她體內潛伏的洶湧內息。
於是,每年就這樣拖著過去了。但再這樣下去,卻也不是仟麼好事,在阿單體內的內息若不加以融合,終究是要引導至體外才是最好的結果。否則,那危險的內息始終會危及阿單的性命一一而這正是他時刻刻都擔心的事情!因此此次出谷,除了順應阿單的心意出谷一遊之外,他惟一的目的便是沒法尋訪名醫,以解阿單的苦楚。阿單對他來說,是這世間除卻師傅之外惟一的親人啊,他絕不允許有任何的危險降臨在阿單身上,他絕對不允許!
片刻之後,他緩緩地收回內息,靜靜地睜開雙眼。夜已深,冷冷的夜風從遠處的山澗掠過,但黑衣依舊身形不動,將呼呼大睡的阿單緊擁在懷中,替她抵擋住夜風的冰涼,而犀利的視線則直直地射向不遠處!
“兄臺果然身懷絕技。”山草無聲地分開,從黑衣緊盯著的某處緩緩地走出一個人。一身白衫,身材頎長,正是白天和黑衣一起用筷子射人的公子。白衣公子見黑衣不出聲,便開始自我介紹:“在下宮立松。”
是那人!黑衣微微地瞥了一眼,隨即收回視線來,並不理會對方。
“這位小兄弟身有奇恙,是不是?”宮立松對黑衣的不理會並不氣惱,徑自走丁過來。
黑衣這才望子宮立松一眼,心中因對方的話而觸動。
“在下家中有長者深諳歧黃之術,我雖不才,但耳聞目睹久了,也略知一點兒皮毛。”宮立松微微一笑,停在黑衣身前五尺處,
“況且剛才兄臺為這小兄弟輸送內息,不是嗎?”
其實,他未說出的是,今日在小鎮見這小少年雖活潑好動,但仔細望上一刻,卻可以看出他氣浮體虛,似是曾經身受重創。
“你說……”黑衣慢慢開口,黑眸一眨不眨地盯住眼前刺目的白衣年輕男子,“你家有人懂得歧黃之術?”這人身懷武功又姓“宮”,莫非……
“兄臺看來甚少在江湖走動。”宮立松也盤膝坐於石上,俊美的面龐帶著幾分自負,“‘武林江湖,宮家維護’這句話,兄臺可曾聽過?宮家,乃是江湖中最赫赫有名酌世家大族呵!”
“不曾。”黑衣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