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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曉纏綿

染了秋色,玲瓏石疊,流水潺潺,院內培養了名貴而奇異的花卉,自有一番寶氣光色。

只是太安靜了。

偶爾有來往的人,交談的聲音也很低,微笑著示意,“三公子。”

過於威嚴的環境沉寂下來,就顯得格外壓抑。齊晟察覺到沈姒一路沉默,握緊了她,安撫性地捏了捏。

“這麼緊張?”

沈姒正要開口,迎面撞上一個人。

齊樾正往外走,在兩人面前站定,身形挺拔端正,隱約能看見他脖頸上脈絡起伏。他打量了眼沈姒,將齊晟攔下了,“爺爺就見你一個人。”

這回沈姒是真有點緊張了。

不過當著齊樾的面,她也不好說什麼,只看了齊晟一眼。

“沒事,”齊晟拍了下她的手腕,漆黑的眼沉靜而清明,“時間不會太久,過會兒我再進去。”

沈姒隨著齊樾身後的人往裡走。

宴客廳內風格古樸,上方懸掛了王羲之的真跡,龍跳天門,虎臥鳳闕,旁邊是八大山人的畫,筆墨凝鍊沉毅,瓷瓶、屏風、匾額,甚至是房間內的傢俱,一水兒的陳列都是古董。

齊老爺子負手而立,背對著她看桌上的棋盤,似乎想得出神。

他中山裝筆挺,兩鬢雖已蒼白,但因多年帶兵,氣場冷然,不發一言依然讓人感到上位者的深沉和威壓,有種睥睨天下的氣概,讓人望而生畏。

齊晟不在這兒,直接喊“爺爺”沈姒還真怕對方不認同,索性折中。

“齊爺爺。”

不知道沒聽到,還是故意冷著她,齊老爺子並沒有什麼反應。

沈姒等在那,並沒出聲打擾。

不知道過了多久,齊老爺子轉過身來看了她一眼,似乎想說什麼,只一個“你”字,蒼老的視線略微頓住,威嚴的態度似乎緩下來了。

很奇怪的一種視線。

-

千葉亭外只剩下兩個人。

“你還真敢把人領回來啊?”齊樾下頜微抬,忽然說了句。

“什麼意思?”齊晟掀了掀眼皮。

“我就是剛發現,你一向喜歡逆著老爺子來,依然能得償所願。”

齊樾抓了一把餌料,慢悠悠地往小湖裡拋去,“順便替爺爺可惜一下,枉費他多年來想替你鋪平的路。你不會不知道,爺爺更希望你從軍或者從政。”

五顏六色的錦鯉蜂擁而至。

“無所謂。”齊晟漆黑的眉眼隱在細碎的額髮後,看不出什麼情緒,嗓音始終平靜,“做個富貴閒散人也好。”

齊樾揚眉,笑裡帶了淡淡的謔色,“你倒敢跟我說捨得。”

肅冷的秋風穿過,光與影將兩人涇渭分明的切割開。

“他留了那麼多人脈,沒提點我跟大哥幾分,無非是想留給你。就算你一開始選了從商,他也能讓你空降。”齊樾慢悠悠地說道,“就連婚事也一樣,當初陶敏玉根本不是他挑的第一首選,手握重權的李家,才是他挑的門第。”

他眼底的眸色淡了下來,“結果他偏心你,你直接跑到他跟前鬧。”

湖水中靜影沉璧,搶奪餌料的魚群聚攏成團,在水下掀起了一個漩渦。

只有一條錦鯉落了單。

它在不遠處游來游去,運氣卻好,悠哉悠哉地撞上了送到嘴邊的餌料。

“想法別那麼陰暗,二哥,我捱過的罰比你多。”齊晟微眯了下眼,“我現在懷疑,小時候天天倒黴是你告的密。你是不是不爽很多年了?”

“你看看我跟大哥犯錯,爺爺是什麼態度,再看看你闖禍,他是什麼反應,”齊樾挑了下眉,“摸著自己良心,老三,他偏心的還不夠明顯?”

齊晟嗓音沉沉地淡嗤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