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一想了。
照理來說呢,沈丹古的家世,配唐千夏有些略低了。但卓昭節知道這個遠親是有真才實學的,兩年後的會試,頭甲有望,即使落到了二甲,名次也不會低。
到那時候,即使他出身貧門,要娶郡主也夠了,何況唐千夏這個郡主也是因事獲封的。
自延昌郡王失勢、敏平侯被迫致仕,這一貫以來不喜多言的祖父多年苦心為子孫所知,卓家各房之間倒比從前和睦了很多。卓昭節本來對幾次三番幫過自己的沈丹古就沒什麼惡意,這會心裡就想:“祖父不放心五叔那邊,指望著沈表哥將來可以扶持五叔。但上一回李家幾位郎君的事兒……可見沈表哥將來也不是沒有麻煩的,到底那李氏是他的嫡母。孝之一字壓了下來,尋常人家的小娘子,哪兒抵擋得住?若是沈表哥能夠娶到郡主,宗室貴女,料想那李氏就不敢怎麼樣了。”
這麼想著,她就試探著問,“郡主覺得沈表哥才藝可還好嗎?”
唐千夏垂著眼簾喝茶,似乎漫不經心的道:“沈丹古幼年時就號稱隴右神童,到底天賦不俗。我原本以為我畫技算好的了,但許多地方,還是要請教他的。”
她這樣的回答,已經有些意思了,卓昭節就為沈丹古說起了好話,道:“我沒出閣前和沈表哥見的也不多,但祖父一向最喜歡他的,皆因他天賦好又肯用功。祖父常拿了他來教訓我們呢!”
唐千夏笑著道:“是這樣嗎?怪道沈郎君功底紮實,原來是敏平侯苦心栽培。”頓了一頓,她又道,“只是沈郎君為人太過沉默寡言了點,似不太喜言,上回也是偶然瞥見他畫的一幅鳳凰花樹,你曉得我對丹青之道頗有些興趣的,就想借了一觀。然而好說歹說了半晌,沈郎君才勉強答應……只望那次沒有得罪他才好。”
卓昭節微微一怔,倒吃不准她這話是真是假了。唐千夏這麼說,究竟是對沈丹古有意,嗔他不解風情,還是當真沒有旁的意思,單純的解釋?
她正思索著,唐千夏卻又道:“七娘你看看這畫可還能入眼?”
卓昭節忙道:“我再沒想過世上能有這樣的畫了。”
“你喜歡就好。”唐千夏道,“那過幾日我給你送來。”
“咦?”卓昭節一愣。
唐千夏輕描淡寫的解釋:“是這樣的,這幅畫我自己也滿意得很,所以這樣的畫,裱裝我都要自己來。而且今兒個出來帶這帶那的,倒把幾個印璽給忘在家裡頭了,我得帶回去補上。”
反正過幾日就能拿回來,這種無傷大雅的要求,卓昭節自然不會拒絕,感激道:“可多謝你了!”
唐千夏道:“本就是謝你那日的照拂,你太客氣了。”
兩人寒暄了一番,卓昭節留她用了飯,飯後不久,唐千夏就堅持告辭而去。
她一走,卓昭節又叫了紀容來,隨便收拾了幾件糕點果子,讓他回去探望遊氏——將唐千夏的事情大致告訴了紀容,叮囑道:“此事涉及到郡主的閨譽,你不可外傳,只可悄悄說與夫人知曉。”
紀容垂手應了,道:“小的一定留意,決不負世子婦所託。”
打發了紀容,卓昭節揉一揉眉心,對冒姑道:“你說晉王小郡主方才那番話,對沈表哥是個什麼意思呢?”
冒姑笑著道:“左右和咱們關係不大。”這才說,“沈郎君若是能夠娶得郡主倒是一件好事,五房自五夫人歸家後,那花氏竟是一手遮天。之前沈氏還在府裡時,還三天兩頭的給她找點不痛快,但那時候就不怎麼壓得住她了。自沈氏離了家,那花氏如今倒比五夫人之前還要張狂些。若非君侯有令,如今還不許分家,夫人早就看不得花氏那副模樣,快點和這樣的人離得遠點才好!五房這麼不成樣子,沈郎君自己還有嫡母嫡兄那起子事情拖累,尋常人家的小娘子過了門,哪兒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