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檀說道:“林縛此時不容小窺,也許獄島上的二百武卒比較讓人頭疼。”
“林縛能耐再強又如何?”奢飛虎不屑的說道,“獄島上老卒才六十人,其他武卒都是新募,只怕連血都沒有見過,兩個月的時間,能練出多強的戰鬥力來?再說事情生後,林縛又真敢棄獄島不顧,將武卒都調上河口?我們不管曲家如何佈置,林縛敢調武卒離開獄島,我們要麼尾渡襲之,要麼直接上島殺人。總之這背後一刀紮下去,要將簍子捅大到誰都無法替林縛此子捂住。”
林縛不能將武卒調上河口,河口的守衛就極為有限。
“林縛會不會暗中將兩百武衛調回來?”宋佳問道。
“曲家也不會是笨蛋啊,林縛玩‘兵分兩路、引蛇出洞’,曲家難道就一點都不防?我看曲家也會跟著玩‘兵分兩路、虛則實之’!”奢飛虎說道,“難道林縛真捨得將好不容易組建起來的這支船隊丟給水匪、湖盜肆意襲擊?林縛在江寧置辦物資花銷就近兩萬兩銀,此外隨船還有大量現銀。訊息已經散出去了,甚至不用曲家出面,各路水寨勢力都會聞風而動。”
“還是要防林縛兵走偏鋒,我們要派出偵哨盯住船隊。”子檀說道。
“李卓呢?”杜榮問道,“林縛這次回江寧時,眼線說李卓的親信高宗庭與林縛有過好幾次的接觸,河灘流民之事,就是張玉伯、林縛與高宗庭一起迫使古棠縣低頭。”
“李卓不會摻合這事,”子檀對這個比較肯定,說道,“要是李卓摻合進來,幾個曲家都不夠鬥,我們在這事上也直接認栽好了。”
第159章 暗渡陳倉
逆流而上,船甚慢,次日黃昏才進入塗州府境內。
正值汛季,進入塗州府境內,揚子江水面又相當狹窄,使得這一段江道水勢湍急,枯草斷枝敗葉等雜亂浮物打著旋隨江流而下。
遠遠的兩具屍體遠遠漂來。也見怪不怪,從今天早上開始,已經看到好幾十具浮屍從上游飄來,這時候不用林縛額外吩咐,前頭船上的船工就拿長竹篙子將浮屍鉤住,尋找能驗證身份的物件送到大船上來。
“是銅牌子,浮屍也是從青陽漂來的,還是個秀才,姓崔。”小鰍爺葛存雄將從浮屍身上摘下來的牙牌遞給林縛。
浮屍已經給船工拿竹篙子推開順江水流下,林續祿怕晦氣,湊過頭來看了一眼,卻不將銅牌子拿過去。
“秋浦這次的洪災不小啊。”林夢得過來將銅牌子接過來感嘆道,今日在江水裡所遇到的浮屍都是溺水而斃,又都是從秋浦府所轄江岸以南的諸縣漂來。
“天災**,總是不得消停。”林縛輕輕一嘆,讓人將銅牌子收起來,說不定以後會有用處。
一般說來,地方生洪澇災害,官府都會組織民船沿河打撈浮屍。林縛他們沿途能遇到數十浮屍,可以預見秋浦洪災淹死的人不在少數。
前朝時,江南分江南東郡與東南西郡,到太祖立國時,將江淮大部分地併入江南東郡稱江東郡,江南西郡改稱江西郡,青陽縣就位於秋浦府西面的山區,那裡是江東、江西的分野。
從江流浮屍的戶籍來看,秋浦西境的山區暴雨成災、積洪成災,很可能連江西郡東部的山區也是山洪泛濫,只是江西郡東部山區的洪水主要洩入都鄱陽湖,要遲好些天才能流下來。
想到這裡,林縛抬眼望向江岸,有幾撥騎客不即不離的在岸上跟隨著船隊,也有幾艘烏蓬帆船綴在其尾,就不知道有沒有江西鄱陽湖裡的水寨勢力暗藏其中。
“就在這裡停船過夜,還是在再行一程?”大鰍爺葛存信站在東陽號船尾甲板上隔水大聲詢問。
林縛看了北邊的蘆葦蕩好一會兒,問身邊的林夢得:“是不是這裡?”
“嗯。”林夢得點頭肯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