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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在這種種得不償失的情況,東海寇還毅然決然的大寇崇州並堅決破城,破城後花最大精力做的事情就是毀城。
吳梅久側頭看了林縛一眼,想去年秋後,林縛見到他還要恭敬的喚他一聲“大人”,誰能想到才七八個月的時間過去,他反過來要喚林縛“大人”了。世事真是無常啊,這三十年河東三十河西的風水轉得也太快了些,想想林縛今年也才二十二歲。之前都笑他是隻會養豬的豬倌兒,此時怕是狀元郎陳明轍都遠不及他威風。
想想也難怪東海寇如此急切攻崇州,林縛在暨陽血戰及率江東左軍北上勤王四戰四捷建立起巨大的聲威,誰站在他的敵對面不生忌心?東海寇趕在江東左軍回師前夕,大寇崇州,燒城毀城,大概是想摧毀江東左軍在崇州立足的基礎。
崇州眼下這副淒涼模樣,不僅不能給江東左軍提供駐守的城池,怕幾年之內都恢復不了元氣,自然也就不可能給江東左軍提供錢餉。
一支精銳的軍隊先必須保證充足的餉源,即使士卒再忠誠精勇,也不可能餓著肚子、拿著鏽刀破盾上戰場殺敵作戰。
東海寇玩的是清野絕戶計!
林縛翻身下馬來,執著馬鞭,往倒塌了半片的南城牆走去,隔著幾十步遠,看著沿護城濠河只有零散幾名衙役在組織民眾打撈屍體,也沒有走近過去,回頭問吳梅久:“崇州還有多少書吏、衙差生還的?是不是就這邊幾個人?”
“或降或俘的不清楚外,陳知縣、洪縣尉在賊寇進城時雙雙戰死,”吳梅久回道,“城裡也就這幾名衙役逃過一劫,能用來做些事情……”
不管之前跟陳坤有什麼恩怨,也不求人皆是聖賢,陳坤能死於守城事,也算是義官、義吏,林縛微微一嘆,正要問陳家有什麼後人留下來沒有,吳梅久自顧自的說道:“……倒是廣教廟的和尚慈悲心腸,在紫琅山北腳下設了粥棚,又西城門外設了道場,賑濟難民、度亡靈,幫了大忙……”
“是紫琅山廣教廟?”林縛眉頭陡然一豎,聲音冰冷起來,見吳梅村點頭,說道,“走,我們一起過去看一看,我倒想看看這些和尚是怎麼賑濟難民、度亡靈的!”
“啊,”吳梅久沒想到林縛對這個感興趣,還以為他要進城看一看崇城殘墟呢,他問林縛,“大人是要去西城門外看度道場,還是要去紫琅山看粥棚?”
“你代我去西城門看一看道場、看一看度的和尚們!”林縛蹙著眉頭吩咐隨他過來的敖滄海,分了一半護衛給他,他又對吳梅久說道,“我們去紫琅山!”一字一字吐出來,擲地有聲。
紫琅山在崇城南十一二里外,江東左軍便在紫琅山東側的河口子登6上岸,吳梅久等人也是趕到那裡迎接林縛。
林縛等不及江東左軍全部登6上岸,先帶著兩百多護衛,與吳梅久等人先來檢視給摧毀的崇州城,吳梅久沒想到剛到城下,不要說進城去了,在城外還沒有看兩眼呢,就又要折返回紫琅山那邊,暗道林縛這裝模作樣要體察民情的也太假了。
吳梅久以海陵府司寇參軍暫代崇州知縣,為正七品文職,林縛的官位已經比他顯赫得多,又有文臣封爵的殊榮,更是以文臣身份掌兵負責崇州一帶的防區,吳梅久即使心裡不願,也只能跟著林縛來回折騰。
午後到紫琅山東江口接林縛時,江東左軍也才剛剛登6,這時候折返回來,江東左軍已經完全登6。
停在河口外的船舶已經撤走,不知何故,近兩千名甲卒登岸後並沒有聚攏在一起,東一攤西一攤的,散在紫琅山四周,還有五六百名甲卒圍聚在廣教寺在紫琅山北麓的山門前,跟寺裡僧人在爭吵著什麼。
吳梅村跟著林縛騎馬過來,看著那些江東左軍計程車卒好像要強行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