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山門,有幾十名僧人盤膝團坐在山門,低頭唸經,無畏也無視甲卒兵刀,似乎要拿血肉之軀阻攔士卒強行進入山門。
北麓山門外本是一座大場子,廣教寺的和尚在這裡設了粥場,數千民眾圍聚兩側旁觀,他們都站在寺廟僧侶這一邊,對要強行進寺廟的兵卒指指點點,為僧人打抱不平,甚至有著信眾都憤怒的撿了磚石朝江東左軍士卒身上砸過去。
吳梅久不知道這是為哪般,也不知道怎麼會突然鬧出這些事情來,訝異的問林縛:“大人,這是怎麼回事?”
林縛看到有個頷下無須、紅光滿面的中年僧人怒氣衝衝的走過來,他不焦急回答吳梅久的問話,只是安靜的坐在馬背上看著往這邊怒氣衝來的中年僧人。
中年僧人給護衛攔住去路,但是仍氣勢不減的看著林縛,問道:“你便是威震燕南的林都監,聽說你素有美名,為何要縱容士卒作踐我山門清靜?”
“這麼說,你便是山廟住持慈海了,看到本官,為何不跪著說話?”林縛眉頭微揚,“你信不信本官先治你一個不敬之罪?”
“你……”慈海完全沒想到林縛是個如此蠻橫不講理的人物,怒目瞪著他,說道,“我與錢知府相交,也是對坐論經,吳大人便可作證,為何看到林都監就要跪著說話?”
“你這是拿錢知府壓我嘍?”林縛冷哼一聲,說道,“都說菩薩慈悲心腸,出家人應一心向善,我江東左軍馳援崇州、追剿賊寇、勞師遠行,借你山門駐營休整幾日,你還推三阻四,是為哪般?”
“勞師遠至,應駐營休整,哪裡有強佔山門的道理?這個官司,老納跟你打到總督府衙門,也不怕失了道理!”慈海哪裡肯讓江東左軍進山門,態度強硬的攔在馬前。
吳梅久不知道林縛為何一定要江東左軍進山廟體整,為了勸解幾句,就聽見林縛一聲斷喝:“放肆,將錢知府招出來還不夠,又將嶽總督搬出來!你當真以為我是好欺負的,來人啊,將這賊禿拿下來……”前面護衛聽著林縛的命令,反手就將慈海扣下。
別看慈海渾身好筋肉,一身蠻力,給三四名親衛夾扣住,愣是動彈不得。慈海這才覺得有些不對勁,他天生神力,拽住牛角能將瘋牛扳倒,斷不可能輕易給三四名普通武士拿住一動也動不了。
林縛俯過身子,盯著慈海的眼睛,冷聲問道:“你今日冒犯了我,就不怕我在你頭上栽個通匪的罪名,先砍了你的腦袋再說?”
吳梅久心裡一跳,暗道:再猖狂,也不能硬生生的往出家人頭上栽通匪的罪名啊,都說林縛跋扈,當真不是一般的跋扈,想著這個崇州知縣不好做,趕緊想辦法將這差事推了,免得跟這煞神打交道,誰有本事治家讓誰來就好了。
但是吳梅久也不能看著林縛光天廣日之下就對慈海和尚栽贓陷害,要是事情搞大了,他也要擔罪責的,忙勸道:“大人,大人,你歇歇氣,稍安勿躁,我與慈海大師也是老熟人了,慈海大師又非不通情理之人。江東左軍勞師而來,借山門休整幾日也是應該的事情……”一邊說一邊給慈海遞眼色,要他先答應下來再說,千萬不要忤逆了聲勢正盛的林都監。
“林都監硬是要栽贓陷害,老納也無話可說,山門清靜之地,容不得兇兵戾氣沾染!”慈海硬著頭皮說道,他這時候又怎麼能讓江東左軍大肆的進駐廣教寺呢?
“你當然不怕我殺了你!”林縛拔出佩刀,輕夾馬腹驅馬前行兩步,拿刀尖抵著慈海的咽喉。慈海還想說幾句嘴硬的話,就覺得頸下一痛,林縛手裡一用力,已經將刀尖刺進他的脖子,他臨死硬是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裡!
刀尖刺破氣管,又割破動脈,血如泉湧,慈海給護衛揪得嚴嚴實實的,臨斷氣都沒能掙扎一下。
吳梅久大駭,他沒有想到林縛殺性如此之烈,對一個手無寸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