噔”一聲,心頭有了不好的預兆。不得不說,自王安石入朝之後,趙頊與他的關係就疏遠得多了,不復往常那般倚重;司馬光與王安石鬧番,他夾在中間,更是不被趙頊看重,關係也越來越遠。人情人情,那是久了才湊出來的。關係淡了,人情也就薄了。對於這點,沈歡深感吃虧。
“沈龍圖,你對御史所彈之罪,認否?”
沈歡在百官的審視下,搖頭道:“若說臣之家底,殷實倒是殷實,那都是得好友之助。臣之同窗周季,自臣處來開封,即多有照顧,之後臣接家母入京,周季感於家母獨自撫養臣長大,大為不易,以與臣相交,說待家母亦如其母。此人經商有道。財利頗多,因臣有些小聰明,與之相談,意為有助,更增財產,為了報答。以錢財助家母,如是而已。若說臣奪民之利,則不敢認。陛下也清楚,周季所上烈酒之方,多家國多有幫助,又豈有奪民利之舉?”
這些趙頊當然也清楚,聞言點了點頭,不置可否,轉而問鄧綰:“鄧御史。你集合幾位御史,一同彈劾沈龍圖,如今他以自辯。你又有何說?”
鄧綰也自有風度,在百官的注目下,依然從容,道:“陛下,其一己之辭,何足信哉!奪民利之舉,是否存在,可下沈龍圖,交予大理寺審理!”
朝中頓時譁然。進大理寺。可不是那麼簡單之事,無大罪基本上不會涉及到此處,鄧綰直言下大理寺,就是認為沈歡之罪,已大到要丟性命或者前途的地步了!
司馬光頓時忍不住了,喝道:“豈有此理!陛下,鄧御史所彈,亦是其辭,未聞御史臺有何證據!今又放言要下龍圖閣學士入大理寺。這簡直是辱學士斯文!沈龍圖是現地欽點的探花進士,當年先帝也是對其多有讚譽,加以視察,這才提拔重用地。而鄧御史所彈之事,都是沈龍圖未進士之前的事,如此一來,豈不是要辱先帝之明目麼!”
司馬光治史有方,由是文學大家,說起話來也不是吃素的。就算比不上王安石。在朝中也算一個高手。他直接說沈歡是經過先帝審查的,現在鄧綰拿他未發達之前的事來彈劾。就是侮辱先帝的英明呀!
趙頊對這位父皇很有感情,聞言頓時怒了:“鄧御史,你口口聲聲要治沈御史之罪,言之鑿鑿,可有證據?”
鄧綰還未回答,御史中丞王陶出列說道:“陛下,臣忝為御史中丞,掌管御史臺,鄧御史所彈之事,臣並沒有得到什麼證據訊息。而彈劾沈龍圖,也未通知臣,算是他自己地意願。御史雖可風聞彈劾,但沈龍圖怎麼說也是當朝學士,如果沒有證據,要治一個誹謗大臣之罪,也是由得!”
王陶一言,頓時讓鄧綰慌了,很明顯,王陶很不滿他幾次三番沒通知自己就自行彈劾大臣,算得上是對他的回擊。
王陶言罷,知諫院範純仁也出列道:“陛下,臣在諫院,也未曾聽過這些能證明沈龍圖大罪的證據!由是觀之,鄧御史之辭,難以令人信服!”
很明顯,範純仁等人是在幫司馬光了。朝中明眼人也多,不少與司馬光有交情之人,也都出列數落鄧綰地不是。
趙頊怒了:“鄧綰,昨日你等為了此事,大動干戈,要朕今日早朝議事,今日又拿不出證據,是消遣朕不成?”
消遣陛下?這個罪名大到誰都吃不消,鄧綰頓時臉色漲紅,滿眼恨色地低頭看了王陶一眼,絕望地看向呂惠卿地位置。
呂惠卿站在王安石下列,因此在外人眼中,以為他看的是王安石。
趙頊就是這樣認為地,臉色難看地問王安石:“王參政,沈龍圖怎麼說也是你的女婿,對於他的事情,想必也清楚,你是如何看待鄧御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