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裡看書。
想不到他竟十分勤勉,即便仍在病中,也不耽誤功課。
李容褀書看的甚是認真,似乎並未察覺到有人進來。
宋嫻見狀自是不敢相擾,只默然尋了一處離他較遠的地方立著,目光則悄悄瞥向他,以便關注他的動向。
李容褀今日倒不曾如昨日那般盛裝,只著了一件鬆散的素色錦衫,也不曾戴繁瑣的髮飾,
流水般的發用玉簪半束,餘下的自身後傾瀉而下,直垂至地,和鋪展在坐塌上的衣襬堆疊在一起。
雖是如此隨意的模樣,可他周身衣袖齊整,便是鋪展的衣襬也絲毫不亂。
雪後初晴的微陽透過他身側的窗紗,投射在桌機上和他的身上,照耀得他握筆的手近乎透明。
而他的面龐亦籠上光暈,勾勒出柔和的輪廓和動人的眉眼。
不得不承認,他這般安靜看著書的模樣,當真如在畫中。
過了許久,李容褀都沒有動靜。
立在一旁的宋嫻已收回目光,偷偷打著哈欠。
因為李容褀在書房裡的緣故,這間屋裡的暖意比別處格外重些。
熱烘烘的暖意瀰漫在空氣裡,也將緋紅渡上宋嫻的雙頰。
因前日在雪地裡跪了一日,有些著涼,宋嫻今日刻意多穿了一件衣裳,如今在過於溫暖的屋子裡卻又覺得有些燥熱,便愈發的烘托出倦意。
就在宋嫻快要熬不住的時候,李容褀忽而咳了兩聲,頭也未抬道:“茶。”
宋嫻便驚醒過來,立刻上前忙活著沏茶斟茶。
待到她將新泡好的茶遞到桌機旁,李容褀的雙眉卻正微蹙著,也不知是看到了書中不解之處,還是嫌她茶上得太慢。
他接過茶去,仍低著頭淺抿了一口,接著卻頓了頓,掀抬眼簾,將始終不曾自書冊上移開的目光投向宋嫻。
宋嫻覺察到他的注視,卻不敢輕舉妄動,目光只停留在他幾乎和白玉茶盞融為一體的指尖上。
幸而李容褀的反應比她預估的要平靜上許多。
他只是略瞥了她一瞬便看回書冊,又提筆在紙上寫著什麼。
宋嫻這才鬆了一口氣,當她正準備起身退至遠處侍立,忽聞得一陣窸窣聲,抬眼竟見李容褀取了方才寫字的紙遞到她的面前。
“將這些都找出來。”他以輕描淡寫的語調說著。
宋嫻定睛朝紙上一瞧,才發現那些是書冊的名字。
原來方才他提筆寫的就是這個。
李容褀的字很端正,比普通男子的要娟秀許多,讓人看著很是舒坦,可是如今他用這字寫的書名卻讓人很不舒坦。
那些書名統共有幾十個,若是在普通的書房,一會兒也就找到了,可這裡的書冊那麼多,要把這些書從中間找出來,且得費一番功夫。
這還是宋嫻原本就識字的情況下,倘若眼下承領這個任務的當真是個不識字的丫頭,一個個比照著這些字形來找,只怕找上半天也未必能找全。
也不知他一下子找這麼多書出來做什麼,可看得完?
宋嫻雖在心下腹誹,可終究不想尋事,便耐著性子將那些書都找全。
當她將那一摞書置於桌機上時,正低頭看書的李容褀再度掀起眼簾,眸中似有微詫,默然用目光將那些書冊數量核過一遭,再挑不出來錯處,才將書冊移至近前來看。
事實證明,要在一個下午間將這些書都看完確實是不可能的,而李容褀也並沒有這樣做。
事實上他才翻看了兩本,就已經臨近傍晚了,於是收起桌機上的筆墨,轉而吩咐宋嫻道:“這些書且放回架子上去吧。”
宋嫻見好不容易找全的書他並不曾看完,便順口勸道:“這些書若是殿下明日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