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嫻剛服侍了他,正端了凳子坐在他的床前守著,偶爾揮動兩下拂塵幫他驅趕那些眼睛瞧不見的小蟲,門口卻忽然有丫頭小聲的喚她。
她怕吵醒了李容褀,連忙起身到外面說話。
出來才知是李容錦又著人來傳她去。
她回頭看了看,忖著李容褀這一覺多半還要睡上一陣子,便也就跟著去了。
到了李容錦的書房裡,他正埋頭纂書,覺到有人進了屋,只略抬了抬頭,看到是她則露出淺笑,道一聲:“來了。”
宋嫻便十分自覺的至他機前研墨。
她隔機與他相對而坐,因而從她的視角看去,可見李容錦密睫微垂,半掩住深潭般的眼眸。
卻見他今日只作常服裝扮,一身寬大的深棕色錦袍隨意的披在身上,內裡只著了一件素色的衫子,衣襟微敞,隱約露出胸襟處的線條是習武之人特有的緊緻與勻稱。
他今日也不曾戴繁複的髮飾,烏髮僅以玉簪半束。
這樣的裝束,不似往日那般拘謹,多了幾分風流不羈之意。
宋嫻閒來無事,又偷偷掀起眼簾,細將他的眉眼看來,才發覺他這相貌遠比她見過的大多數人都要俊秀許多,且因他也是武將,周身透著那股氣度又比尋常貴族公子多了幾分英武。
只是因為她這些日子總和李容褀在一起,天天看著他那張臉,再來見李容錦竟也不覺得了。
這樣的模樣,又是這樣的門第,還有這等才情,能得如此夫婿,依照世人的說法,應當也是三生有幸了。
宋嫻這樣想著,然而心裡卻很平靜。
這大抵就是相敬如賓的感覺吧,她只得這般安慰自己,可不知怎麼了,想到以後嫁到王府的日子大約也就是如今這樣,心裡又隱約有些失落。
她正漫無目的的胡思亂想著,門外的說話聲卻打斷了她的思緒。
原來是跑腿的小廝來回話,稱宋小姐的八字已經請了回來,今晨找皇家寺廟的大師合過了,是極好的一樁姻緣。
聽到這話,宋嫻不免羞赧的低下頭,雖說如今她不是宋小姐,可當著面聽到這樣的話,還是讓人有些不好意思。
此時李容錦卻還埋頭在書冊中,只頓了頓手裡的筆,應道:“知道了,退下吧。”
那小廝臉上卻還噙著喜意,又道:“王爺特意囑咐小人來給殿下傳話,請殿下準備好了,今日晚些時候就和王爺一道去宋府提親。”
聽到這裡,李容錦才放下手裡的筆,抬頭道:“今日就去?”
小廝滿面笑容的應道:“王爺說此事早些定下來為好。”
李容錦眉宇微蹙,沉吟著道:“我知道了,你先回去覆命吧。”
“是。”得了他的令,小廝轉身欲退下,臉上表情卻明顯有些失落。
李容錦卻又似想起什麼,對跟著小廝進來的丫頭道:“去拿一吊錢給他。”
聞得此話,小廝才又重新雀躍起來,忙躬身行禮:“謝大殿下賞賜!”
宋嫻在一旁,將這些都看在眼裡,心裡卻禁不住有些失落。
待所有人退下,屋子裡又安靜下來,她踟躕了半天,終究還是試探的問李容錦道:“殿下覺得宋小姐如何?”
李容錦正好寫完了手頭的這一段,頓住筆抬頭看她,眸子裡卻是疑惑的神情。
宋嫻下意識的避開他的目光,又解釋道:“奴婢的意思是,殿下對這樁婚事可還滿意?”
“為何忽的這樣問?”李容錦反問她道。
宋嫻怕引他懷疑,只得扯出一臉笑意,假裝無事道:“奴婢只是個丫頭,閒來無事時,少不得有些八卦之心,一時僭越了,殿下只莫理會我便是。”
她低下頭,暗自舒了一口氣,卻聽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