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想著,宋嫻只等著她現出原形。
可出乎意料的是,雪笙像全無所覺一般,任由那杯盞掉落,也沒有伸手去接,反而驚得跳開一步,卻還是被沾溼了衣裙。
宋嫻無法,只能假裝驚慌的掏出絹帕替她擦拭:“都怪我不小心,可濺著你了?”
雪笙卻還阻攔她道:“沒事的,你也別收拾,仔細割著手,一會兒我讓人拿了掃帚來掃。“
見雪笙從頭至尾都反應如常,竟連一點兒破綻都找不到,宋嫻只能作罷。
又一日雪笙從庭院裡經過,宋嫻特意提了一桶水往她身邊過。
她起初只是噙著笑意同雪笙打招呼,正到她的近前,卻假裝被地上的石子絆倒,連人帶桶的往她身上撲去。
跌倒的瞬間,宋嫻注意到雪笙目中已然瞧見這變故。
倘若雪笙會武功,那麼從她被石子絆倒到潑撒那一桶的水,雪笙就會有足夠的時間躲閃開去。
這一桶潑下去,可是半身的衣裙都要溼了的,她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事發生,什麼也不做吧?
然而再次令宋嫻失望的是雪笙並沒有躲開,不僅被她帶累得摔倒在地上,還潑了一身的水,跟個落湯雞似的狼狽至極。
宋嫻只得上前扶起她,並一再的賠不是,可雪笙竟也不惱,還催促她自己也去換身衣裳,這天寒地凍的,莫要著了涼。
“這樣都不露餡,看來只能來點兒狠的了。”打定主意之後,宋嫻便尋機溜去外院庫房,讓那裡相熟的僕從弄了些巴豆來。
屋裡服侍的丫頭們如果誤了吃飯的時辰,有時也會讓宋嫻她們送飯過去,於是宋嫻便趁著給雪笙送飯的時候,往飯菜里加了少量的巴豆。
若是普通人定然察覺不出飯菜有異,可如果是會武功的,嗅覺自然比旁人敏感些,也就會發現裡面有巴豆的成分。
據此,只要雪笙推脫不肯吃這些飯菜,便是察覺出來,即可斷定她是會武功的了。
“明知道吃了會拉肚子,看你吃是不吃?”
宋嫻暗自嘀咕,一臉若無其事的提著食籃去見雪笙。
她當著雪笙的面,一面端出食籃裡的飯菜,一面關注雪笙的一舉一動。
等到雪笙端起飯碗,捻起米飯往嘴裡送時,她的心都提了起來。
這麼近,一定聞出來了吧?
她緊張的看著雪笙,卻滿心詫然的發現她把冒著熱氣的米飯送進了口中。
這怎麼可能?
宋嫻不可思議的攥緊了袖擺,不敢相信雪笙面若無事的用了飯食,只是她看起來沒什麼胃口,飯菜都剩下了不少。
用完之後她還側過頭來看向宋嫻,對她笑了笑:“有勞了,多謝。”
“不謝不謝。”宋嫻連忙的應著,看著她卻有些怔然。
冬日裡天短,半個時辰之後也正好入了夜,宋嫻便蹲在庭院裡的暗處,看著雪笙來回往返於寢屋和茅房之間。
“一趟,兩趟……”
她一邊數著,一邊疑惑:到底是她冤枉了雪笙,還是這雪笙太能忍?
“沒道理聽錯啊,那天明明就是她的聲音。”
宋嫻暗自嘀咕著,又繼續耐下性子在那裡守著。
就這樣,她守了大半夜,終於還是功夫不負有心人,被她發現了端倪。
她一遭遭的數著,雪笙這半夜裡總共跑了六趟茅房就沒有再從寢屋裡出來了。
然而依據她小時候在宋府裡惡作劇的經驗,先前下的這些巴豆的量,至少應該夠她一晚上跑十幾趟的。
雪笙只跑了六趟,足見她用武功將巴豆逼了一部分出來,又怕被人發現,故而沒有全逼出來,才會是這麼一個結果。
總算大功告成,不枉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