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風裡蹲了半夜。
這狐狸尾巴藏得再好,還是有露出來的一日。
宋嫻拍了拍身上的灰,心滿意足的回去睡覺了。
然而宋嫻並不知道的是,次日清晨,李容褀剛起身,還沒來得及傳伺候梳洗的丫頭進來,屋裡就多了個一臉怨念的人。
他下意識的伸手摸向枕頭下的匕首,看清來人是雪笙才將匕首放了回去,壓低了聲音道:“一大早就急著來見我,可是出了什麼事?”
說話間,李容褀也看清了雪笙的面容,卻發現她今日有些奇怪,不僅面色發青,整個人都瘦了一圈,連說話都有些有氣無力。
雪笙蹙著眉,一臉陰沉道:“那個叫阿寧的丫頭可能已經發現了我的身份。”
“當真?”李容褀抬起頭,面上現出驚詫之色。
雪笙利落的應道:“應當不會有差錯,可要暗中處置了她?”
聽到“處置”二字,李容褀立刻蹙緊眉宇,幾乎想也不想的脫口而出:“不許動她!”
“可是……”雪笙欲再辯解,卻被李容褀打斷。
只聽他道:“舅父身邊的細作如今都這般無用嗎?你初來時,我就告誡你要萬事小心,才多少日子,難道你已經忘了敏心的前車之鑑?”
李容褀的話說得雪笙垂下頭去,連忙跪下:“此事確實是奴婢大意了,只是事已至此,那阿寧又極有可能是大殿下的人,若是傳出去,只怕……”
她說著,卻再度被李容褀打斷:“此事我自有理論,你莫要輕舉妄動,也不必將此事稟報舅父,還有……”
他說著,忽作深沉的眸中現出不容抗拒的威嚴:“雖然你是舅父派來的人,可莫要忘了,你如今身在濟川王府,這裡也並非你可肆意妄為之地。”
見李容褀忽然端出這樣的架勢,雪笙到底不敢再勉強,只得恭敬的應道:“奴婢定恪守本分,謹遵二殿下教誨。”
李容褀這才緩和了語調,對她擺擺手道:“你退下吧。”
“是。”雪笙雖有不甘,終究還是一臉隱忍的退了出去。
待到雪笙的身影消失在屋內,李容褀仍坐在床緣上,保持著方才那般冷肅的表情。
就在下一刻,他那兩瓣薄唇卻忽然彎起一絲弧度,就好像是實在忍不住似的。
他的心裡則浮現出雪笙方才一臉菜色的狼狽相,暗道:好個阿寧,倒是本公子小看你了。
這時,洗漱的丫頭們已在門口候著,小心翼翼的問道:“殿下可起了?”
李容褀便慌忙斂起笑,攏了攏衣襟,又恢復了端肅的語調應道:“進來吧。”
☆、春宴
自確定了雪笙的身份之後,宋嫻便將眼睛時時刻刻放在她的身上。
幸而她如今在庭院裡幹些雜事,反而比在屋裡伺候自由,因而也有機會跟蹤雪笙。
可雪笙卻比她想象的更加謹慎,除了跑茅房的次數露餡的那一次,就再沒有讓宋嫻尋到任何破綻。
兩三個月下來,儘管宋嫻對雪笙已經觀察得非常嚴密,卻還是沒有能夠從她那裡發掘出任何東西來。
確切的說,這段時間裡雪笙都一直按兵不動,沒有任何作為也沒有離開過沁竹園半步。
眼見著離李容錦娶親已經剩下不多日,宋嫻也愈發的焦急。
年一旦過完,天氣就沒有那麼寒冷了,加之不久之後又是立春,太陽照在身上也一天一天的暖了起來。
待到冰雪消融,庭院裡的繁花次第盛開,濟川王便在府上辦了一次春宴,廣邀朝中大臣及文人雅士一同賞景。
這樣的大宴,距離上一次已近有一年的時日了。
濟川王府上下少不得又要忙碌一陣子。
更加在意料之外的是,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