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相貌陰柔,面色發青的男子,在赤方城門前,一夫當關。他身上那套原本由普通妖族兵士穿戴的劣質盔甲亦早已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身色彩斑斕的紋蛇法袍。這個身材略有幾分柔弱的男子,不過是安靜的站在那裡,可是自他身上迸發的殺意和仇恨,卻讓流羽這百戰餘生之人,內心深處都止不住的發寒
“主公,相柳來遲,請恕罪”相柳踏前一步,僅憑氣勢就退了面前眾人,他朝著在那現出神明之體,勉力同忘前塵作戰的共工深鞠一躬,請求原諒。
“來了,就好我共工今日卻要看看誰人,可破我巫族首府”只聽豪邁的一聲大笑共工全然不顧體內越來越重的內傷,流血不止的傷口,他竟再提真元,以己身肉拳硬撼忘前塵的辟邪神劍“只有戰死的巫族,沒有投降的巫族”一聲咆哮,喝破九天更宛若一記強心劑,啟用了在場所有還在為赤方城征戰的所有勇士
“只有戰死的巫族,沒有投降的巫族”
“只有戰死的巫族,沒有投降的巫族”
“只有戰死的巫族,沒有投降的巫族”共工口中喊出了的號子,就似是席捲而來的怒浪,在無數巫族的齊聲高呼中,愈加狂暴這聲音,上傳天,下震地在場眾多幾乎將巫族入絕境的妖軍們,感受到的是一種眾志成城的氣魄,和玉石俱焚的執念不經意間,他們的心頭,被掛上了一層名為恐懼的陰影
本已陷入迷茫失落之中,幾乎被巨大的自責和不敢相信徹底打倒的吳回,他的雙眼卻在那無數巫族的怒吼聲中,逐漸的回覆了色彩“只有戰死的巫族,沒有投降的巫族。”他喃喃的念著自己平日裡最為討厭的侄子說出的話語,眼中漸漸的顯露出一種捨棄一切的堅定
但見吳回用手捂住被忘前塵斬斷的手臂創口,唯見他一聲咆哮,一聲冷哼,伴隨著自他頭頂滑落的點點冷汗,一層藍的動人心魄的冷焰,從吳回那隻完好無損的手掌中發出,生生的烤糊了他身上的傷口,也避免了他體內的精血順著這傷口白白流失的危險。但是這難以抑制,傷及魂魄的劇痛,也讓吳回再也堅持不住,乏力的跪在地上。不知是否是巧合,他面對的方向,卻是那被他兒子獻出城門的赤方之城。
“很久以前,我以為我是天才,大哥是笨蛋。”吳回的聲音不復尖利,其中隱隱的包蘊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放下和柔和,“只是到了現在我才知道,其實真正的笨蛋是我。”用手捂住自己的傷口,吳回喚出了一直隨身的玉尺護住周遭,緩慢甚至有些遲鈍的站了起來:“血統什麼也說明不了,能證明什麼的,是你自己的靈魂我沒有大哥的見識和胸襟,所以,這個火之巫神,我確實不配。”吳回口中的話語雖然莫名其妙,但是卻以外包含了某種發人深思的東西。吳回驕傲的抬起頭,用不屑的表情面對著自己曾經的驕傲:“如今,你不再是我的兒子,你的生死,交由你的命運裁決”
一言說罷,吳回再也不看吳顏一眼,他朗笑著對共工道:“共工小子,今日,我賭命一戰巫族,有死無降”他一邊笑,一邊前行,眼中也不再有別人的身影,唯有不屈的死戰之意在他行走的時候,熊熊冷焰包裹了他的身子,如今的吳回,當真雄哉壯哉,像極了那自從遠古神話中走出的火焰神明執劍惡戰共工的忘前塵,用眼角的餘光看到眼前這一團藍色火焰時,他忽然覺得,在此刻,這個男人的力量,也許已經達到了他兄長的程度
“那便,一起死吧”忘前塵的嘴角又浮現了嫵媚的笑容,縱使,他的本體現在被兩大巫神聯手襲擊,縱使,他這個身體中的本命真元,幾乎全都給了流羽,但無論有多少的縱使,忘前塵卻依舊不會言敗,只因為,對於他而言,除卻復仇,生命中,已經沒有什麼還需要留意了。“不對,”忘前塵忽然偏了偏腦袋,有些迷惑的想到,“或許,大風和狐狸,是我最後的牽掛吧”如是想著,他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