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出去。等他們一走,陶守拙小聲道:“楚將軍,文侯大人命你來時,可曾向你交代過?”
他的話裡有些不安之意,可能他怕文侯根本沒和我說起,我說不定和周諾做了一路了。我笑了笑道:“陶都督的深意,大人都領會了,因此末將受命前來,以觀其變。”
陶守拙道:“楚將軍,周都督確有不臣之心,他已將我手下的盛昌也拉了過去,更是百狐手下將領也有不少與他暗通款曲,楚將軍可要當心。若不是蛇人攻來,他擔心內亂引起蛇人大舉進攻,恐怕早就舉旗自立了。”
我嘆了口氣道:“周都督暗削陶都督兵權,那只是西府軍內務,似乎也不能說是有不臣之心的證據。”
陶守拙也嘆了口氣道:“楚將軍,你可知他排成這八陣圖後,為何只傳給第一、第二兩路軍?只因他最信得過的便是這兩路。”
我道:“偏向嫡系,那是人之常情,也不算證據啊。”
“他已命人造作‘天水國’軍旗,以備自立所用,這可是確鑿無疑了。”
直到此時我才吃了一驚。如果這是真事,那就非同小可。我也壓低聲音道:“陶都督因何得知?”
陶守拙又看了看周圍,臉上浮起一絲冷笑:“周諾只道瞞著我,卻不知我已在他身邊安排了人,這些事我都已知道。他那些為自立準備的器械都放在城東木廠中,那兒由他親兵隊把守,旁人都進不去。”他大概也有點急了,對周諾已是直呼其名。
我沉吟了一下,假如真是這樣,我當然不能向周諾提出參觀他設在城東的木廠,那樣只會讓他生了疑心。可沒見過的話,口說無憑,我也不能聽陶守拙的一面之辭,這可是件馬虎不得的大事。我想了想道:“是真的麼?那該如何是好?”
陶守拙道:“周諾現在還想拉攏楚將軍你,因此他毫無保留地傳你陣法,只因你手頭只有一千兵,他起事時你能附和就最好,如不附和,要殺你也只是舉手之勞。楚將軍,事關重大,你必須要早做決斷啊。”
我道:“如果周都督真要起事,你說過他手頭有了四萬兵,你我加起來也不過一萬一千,又有何用?”
陶守拙道:“現在我們唯一的勝機便是當機立斷。他現在對你尚無戒心,還一心想拉攏你,只消帶上數十個好手,趁夜突襲他的官邸,事後再說你是奉大人密令穩定軍心,大事可成矣。”
我心頭在暗暗冷笑,現在已沒我想的那麼簡單了,陶守拙的話未必全然可信,周諾想自立,肯定不怕文侯興師問罪,同樣陶守拙也不會怕,如果我真按他的話做,到時陶守拙突然翻臉,以為周諾報仇之名起兵,西府軍上下自然一呼百應將我拿下,這樣他有名有實,而且軍心盡歸他掌握,連周諾的手下也會聽他指揮,周諾為了自立做的準備反倒成全了他,我豈不是成了他手中的工具?雖然陶守拙也未必有這種打算,但我仍然不得不防。我道:“陶都督確是好計,只是萬一此時蛇人攻來,那該如何?”
陶守拙道:“若是蛇人攻來,那才是千載難逢的良機。你可向他請戰要求出徵,到時趁亂立刻發難將他斬首,然後我們封鎖住訊息,仍以周諾名義發令,到時米已成炊,識時務者自然束手歸降了。”
他這計劃大概早已安排妥當,這些天來想了許多遍了,說起來流暢之極。我冷笑道:“陶都督,你可真是深謀遠慮啊。”
陶守拙道:“豈敢豈敢,這得全靠與楚將軍聯手。唉,周都督與我共事多年,情同手足,做下此事,我心中實有不安,為國之忠,弟兄之義,有時真不能兩全。”
他是在做作麼?我看了看他的眼神,但他眼裡竟然也有點淚光,我不知道這到底是不是他的真心話,如果不是的話,那他的演技也太過逼真了。
我沉吟道:“現在首要之事,當是確認周諾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