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家的聽荀卿染這個口氣,卻是要管這件事,也就放下心來,不住口地奉承著。
荀卿染制止佟家的奉承,吩咐麥芽:“去,把香秀叫進來吧。”
現在就叫香秀進來,怎麼著也該讓她再多跪些時候,麥芽心中忿忿,也只好出去。一會工夫,麥芽領著香秀進來。
香秀一進門,便跪在地上。
荀卿染低頭打量,香秀身上穿的並不是府裡發的衣服,而是粉紅色的輕薄衫裙,衣服緊貼著身軀。此時雖然春暖花開,卻也沒到穿夏裝的時候。再看香秀臉上猶有淚痕,眼中是驚恐不安,還有不甘心的神色。
“才幾月的天氣,你這也太心急了些。”荀卿染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聽在香秀耳朵裡,荀卿染這語帶雙關的話,就有如響雷。香秀偷著看了眼佟家的,佟家的示意她不要怕。香秀紅著臉低下頭,沒有說話。
“說說吧,你怎麼惹惱了四爺?”
香秀也在問自己。她辛辛苦苦烹茶送上去,齊攸還問了她幾句話,她回答的也沒錯,齊攸卻並沒有接她的茶,而是讓她出去。她以為自己聽錯了,沒有立刻走,又問了一句,結果,齊攸就讓她“廊下跪著去。”
回想當時的情形,香秀不由地又打了個冷顫。齊攸的眼神,只一眼,就讓的血幾乎凝固了。她無法形容當時的感覺,就如同被扔到冰窖裡,還被人用刀架到脖子上,連滾帶爬往外跑,生怕走得慢了,就會馬上沒命。跪在外面的時候,她知道今天出了醜,丫頭婆子們的竊竊私語,她都聽到了,卻無法再在意,因為她滿腦子都是古老大揮舞著皮鞭,揚起的血雨。
如今被荀卿染叫進來,再看到她孃的眼神,她知道,她得救了。
性命沒有了危險,香秀頓時覺得委屈起來。
“回奶奶的話,婢子也不知道怎麼就惹惱了四爺。婢子並沒做什麼啊。”
荀卿染慢條斯理地喝著銀耳羹,“是四爺冤枉了你?在我面前還不說實話,出去跪著吧,等四爺如何發落。”
佟家的和香秀都慌了,佟家的忙示意香秀說話。
“不,奶奶,婢子說的是實話。婢子就是給四爺烹茶,四爺問了婢子如何會茶道,又問婢子叫什麼名字……”
香秀將與齊攸的對答說了一遍,說到齊攸問她的名字,她頓了一下,“婢子就說婢子叫香秀,是奶奶給的名字,結果四爺就趕了婢子出來。”
荀卿染目光並未離開香秀。香秀還不足夠老道,說謊的時候會下意識地咬嘴唇。荀卿染想起給香秀改名字的時候,香秀並不願意。難道……荀卿染將手中的碗放在桌子上。
香秀跪在那裡,眼睛看到荀卿染的手,荀卿染的指甲,只是修成光滑的橢圓形,並沒有塗蔻丹,卻是健康的粉紅色。香秀低頭看自己留的長長的,染成猩紅色的指甲。因為沒有了方才的驚恐,腦子也活動起來,她想起齊攸曾在她手上掃過了一眼。齊攸很愛乾淨,難道是嫌棄她拿這樣的手給他烹茶。可她的指甲每天清理,也很乾淨的。
“回奶奶,婢子想,也許是婢子給四爺烹茶,四爺嫌棄婢子的指甲。”香秀也聰明起來。
荀卿染看了眼香秀的指甲,不置可否。憑藉著一點技能,便想著能入了齊攸的眼,揹著女主人勾引男主人,而絲毫不覺得羞愧。這樣的人,是不能留的。
但是卻不好在這個時候打發掉。
荀卿染往引枕上靠了靠,閉目沉思,這院子裡似乎總有些陰影,若隱若現。
“罰一個月的月錢,回你屋裡,把交給你的針線活計做了,這兩天燒出來,免得四爺看見你生氣。”荀卿染吩咐道,責備的語氣中帶了些許對自己人的維護和親切。
佟家的和香秀都聽得喜出望外,荀卿染竟然這樣被她們瞞過了,替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