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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良久,路贏輕輕地一掃窗外,映滿灼灼桃花的雙眼忽地陰沉下來。

那日他醒來後,難以置信地看著靈堂中央擺放著的兩具棺木——那裡面躺著的是他爹和二郎。

他不顧反對執意也要看上一眼。

然而看過了,心更如刀絞一般。

爹和二郎都死了。

不過二郎的遺體血肉模糊面目全非,僅是憑那張繡帕而進行確認。

那時,全家人都沉浸在悲傷之中誰還能判斷個真偽出來。

直到二郎親筆書信的出現,他既驚又喜。可是,倘若二郎真的與烏成泰勾結親筆寫下了這封信,謝湛早就將信拿來威脅了,根本不會讓他做出那系列舉動。

唯一能夠解釋的就是信是後來才有的。

周疍眸光閃爍:“只是不知道這是他何時所寫,不過我寧願相信是槐蔭道那日之後。”

此言一出,路贏面沉如水,回過頭望向周疍,厲聲道:“無論你多想二郎還活著,那種信都斷然不會是二郎寫下的!”

是的,二郎嫉惡如仇,為人坦蕩,無論身處何種境地都不會做那樣的事,只能是有人盜用了他的筆跡。

可,萬一二郎真的還活著呢?

若真的還活著,只能是二郎受了這莫須有的天大委屈,找不到回來的路了。

他依稀回憶起那年因找不到他而躲在宮牆角落哭鼻子的二郎。

而此刻,二郎是不是依舊在等,在等著他為路家沉冤昭雪,在等著他去將他風風光光接回京城?

……

江南松州。

路憫手握書卷獨坐窗邊,看了不過數行,忽然房門被推開一條縫隙,伸出一隻握著枝桃花的白嫩小手來。

路憫放下書卷,起身過去開啟了門,低頭見著一個頭戴胭脂雙蛛帽,穿著豔紅內衫外罩虎頭紋背心的幼童。

這幼童看上去不足兩歲,走路尚且搖搖晃晃,也不知道是怎麼爬上這麼高的閣樓來的。

路憫蹲下身去,摸了摸幼童的頭,柔聲道:“我叫許寧,你叫什麼名字?”

幼童沒有說話,只是咧嘴一笑,並將手裡的桃花遞給路憫。

路憫接過,細細端詳著手中含苞待放的淺紅桃花。

這一年多來,顧書書以他需要養病為由,讓他整日待在閣樓裡哪裡也不能去。平日他也只是倚在窗前看看外邊的桃花,今日還是第一次親手摸到。

他淺笑道:“這是你送給我的嗎?”

幼童點點頭。

“那我也有東西想要送給你,你隨我進來。”

說罷路憫便去牽幼童的手。忽然,從樓梯拐角傳來咚咚咚的腳步聲,不一會兒,一個四十來歲的婦人焦急地跑上閣樓,從路憫手中奪過幼童牢牢抱在懷中,飛快地一瞟路憫,二話不說抱著幼童下了樓。

這是路憫這一年來除了顧書書以及照顧他起居的雙瑞外,見到府中的另外兩人。

他合上房門,坐回軟榻上,忽地搖頭一笑,暗嘲自己竟從來沒有想過這府中會有其他人。自己何時是這般井底之蛙,顧書書既貴為知府,府院定不會只是他透過窗戶所見的一隅,這府中上上下下也定不會下百人。

至於方才那兩人。看打扮,那婦人應當是照顧幼童的嬤嬤,而那幼童——顧書書也是二十有餘的人了,想必早已成家生子,只是似乎從來沒有聽顧書書提起過,還是提過但他忘了?

想著想著,頭又開始昏昏沉沉起來,他隨手將桃枝插進案上的玉瓶中,下一瞬竟直接倚著窗簷熟睡過去。

……

“什麼?”袁琳琅已然顧不得端莊,撐著案沿站起身來,卻突然瞥見正含著手指的兒子。

袁琳琅彎腰下去將人抱在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