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時日間,她忙得甚少與皇后相見。可她依然覺得皇后就是阿宓。而自那夜之後,阿宓也再未入過她的夢了。
明蘇越發地想念她,有一回,她想念得睡不著覺,便捱到了天亮,去了宮中見皇后。
皇后讓她突然而至嚇了一跳,卻仍是好好地與她說話,讓她一同用早膳,又吩咐玄過以後仔細留心,不能讓公主連早膳都不用便四處走動。
明蘇近乎貪婪地看她,心被填得滿滿的,她乖乖地聽話,皇后要她做什麼,她便做什麼,直至不得不走了,方才離開。
可一離開,心便立即空了,好似方才的那些慰藉都是假的,她不過是飲鴆止渴而已。
她還是好想念阿宓,與皇后的相見,並未減弱分毫相思。她想她想得骨頭都疼了。
端午那日,一群大臣相互邀約,出城遊玩,五皇子最喜風雅,自然不會缺席。明蘇也想散散心,便跟著去了。
回來時卻遇上了大雨。大雨傾盆,伴隨雷聲轟鳴,一行人未帶雨具,途經相國寺便入寺避雨。
達官貴人,天潢貴胄一擁而入,寺中少不得忙碌招待,又將寺中原本來燒香的布衣百姓都疏通到了後院去,以免衝撞信國殿下與五皇子殿下。
明蘇很煩這架勢,偏生五皇子樂在其中,乾脆由得他去。
她一直坐在車中,身上並未怎麼濕也就不必更衣,便在大雄寶殿中信步而行,看著一座座塑了金身的菩薩、金剛。
她突然間想到,她能夢見阿宓,會不會是阿宓的亡魂託夢給她?
若是如此,那皇后就真的不是她了。
明蘇在一座金剛前呆怔了良久,而後便去尋了主持。相國寺是國寺,能任主持的,想必是大德。
主持正在一群貴人間周旋。明蘇便耐著性子在一旁等著。
直至雨停天晴,眾人要走了,明蘇道想嘗嘗此地的齋菜,獨自留下了。
主持站在佛像前,望著她,笑道:「信國殿下可是有什麼難了之事,要問佛祖?」
明蘇一怔,道:「有。佛祖可能為孤解惑?」
主持雙手合十,宣了聲佛號:「佛祖慈悲,度天下一切能度之人。」
一切能渡之人?明蘇想她是否算是能度之人,念頭方起,她遽然頭疼,耳中嗡嗡作響,腦海里浮現出一座黑暗的牢房,還有濃烈的血腥氣。
明蘇深喘了口氣,連忙抬頭,專注地望著佛像,將闖入她腦海中的畫面趕出去。
塑了金身的佛像慈眉善目,帶著一股普度眾生的慈悲。
明蘇不大信這個,佛也好,道也罷,她都不大信,子不語怪力亂神,她自小學的便是這些,浸染已久,自然便不信。
然而此時,她卻無比虔誠起來,問道:「怎樣的人算能度之人?」
「行善者,偶有一過,為惡者,偶生善念,俱是佛之信徒。天下眾生,但凡但心中有佛,皆我佛可度之人。」主持閉著眼睛,香菸繚亂間越發高深起來。
明蘇鬆了口氣,還好,為惡者也是可以度的。她靜默片刻,將佛裝進心裡,方道:「那便請佛度我。」
主持笑道:「殿下困苦於何?」
明蘇道:「孤要知曉一人下落。」
主持搖了搖頭:「執念太過,並非善事。」
明蘇便望著他,主持眼中閃過一抹畏懼,雖快且細微,卻被明蘇捕捉到了,她心一沉,已有了怒意,可又捨不得揭穿。
但凡有一絲希望,她都捨不得揭穿:「孤要知一人下落,你去尋出來。」
主持仍顯出高深莫測的模樣,抬手做請狀,道:「請殿下寫下那人的生辰八字。」
那邊案上有筆墨,大約是平日裡替信徒解簽所用。明蘇便走了過去,將鄭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