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沒見過他脫衣服,但這次很不一樣,他……他好像脫得特別慢,正因為慢,每個動作就尤其扣人心絃。脫去外衫後,他慢條斯理地解開中衣衣帶,露出優美的頸項和細膩的鎖骨,還有光滑精瘦的胸膛和腹肌。
安純君沒發覺自個兒在吞口水。
“……你、你不冷嗎?這時節還有些冷,光著身子睡覺會著涼的。”
男人漂亮薄唇淡抿著,他傾身,著手對付她身上的衣物。
“鄺蓮森,你幹什麼?!”她眸子瞠大再瞠大,骨碌碌打轉,下意識要按住他的手,指尖還沒動,見那雙鳳目一眯,透出危光,她竟然很沒膽地僵住。
哪有人這樣?
她都這麼可憐地躺平了,額傷、頰傷、唇傷、手也傷,唔……連腳都好像有點拐到,她都跟他道歉,誠心悔過了,他還不原諒她嗎?
“我睡覺習慣穿衣蓋被,不要……不要脫光光啦……”她說得委委屈屈。昨日的外出服早讓人換下,她僅穿寬鬆的中衣,此時腋下與腰側的衣帶皆被拉開,她心頭顫了顫,未受傷的手突然抓住自個兒襟口。
“誰說我們要睡覺?”鄺蓮森徐徐抬起眉。
“不睡覺……你、你上榻做什麼?”喉兒好乾啊!
“你說呢?”他像在嘆氣。
是要她說什麼啊?安純君頭痛到想哭。
說他們滾上榻,兩人幾乎脫得光溜溜、赤條條,他甚至分開雙腿跨在她兩邊臀側,玉臉透紅,目露精光,雙手黏在她身上,這跟她偷看過的春宮圖有什麼兩樣?那些象牙版畫和繡圖上的男女姿勢,便如他們現下這樣,只差男女位置對調罷了……驀然間,她呼息一止。
不睡覺,上榻做什麼……噢,老天,這真是一個笨問題!
她胸口鼓伏陡然加劇,眸子變得迷濛,雙腮浮開明顯紅暈。
很好。她終於懂了。鄺蓮森被她的遲鈍弄得好氣也好笑,見她快要喘不過氣似的,內心不禁漲滿憐惜之情。
“純君……”他將心底的憐嘆吻在她傷唇上,慢慢、輕輕地吻著,剋制著想深入的衝動,細膩舔吮她帶甜的嘴。
“……為什麼?鄺蓮森……”這或許又是一個笨到姥姥家的問題,但她就是笨,就是想知道,為什麼要在這時對她……對她……這樣又那樣啊!
吮著她紅通通的耳,他低幽幽道:“純君,過了生辰日,你滿十八,我好不容易才等到這天……”手撫過她的嫩頸,將衣襟往兩邊撥開,掌心覆住那微顫、巧立的雙乳,他聽到她抽氣,感覺到左乳下的如鼓心韻。“十二歲的你還相當稚嫩,十六歲的你也還青澀,如今十八了、夠大了……純君,我昨夜想對你做許多事,想過一遍又一遍,哪知所有希望皆落空,你讓我獨守空閨。我盼你早早回來,你卻讓自己傷成這樣,換作是你……你不惱怒嗎?”
這人是、是鄺蓮森嗎?
安純君無法反駁他任何指責。
說來說去……好像都是她的錯?
她像要在他身下融化,他的聲音明明飄進耳中、鑽進腦裡,她偏就沒辦法思考。
她忍不住回吻,抓不牢他作怪的大手。他的嘴沿著她下巴往下,輕咬她的喉,再輕咬她的頸窩和鎖骨,溼熱繼續延續,她感覺他吻上胸央那塊定情的虎頭黃玉,然後吻上方才以手愛撫過的地方。
她迷亂吟哦,身上的傷變得微不足道。
她想動,想環住他,但他不讓她動,總能及時制住她的四肢和身軀,她有些沮喪,體內騷亂,無以名狀、似濤似焰的慾望被熱烈挑動,她無助地嗚咽,淚水沾溼墨睫。
“純君……”鄺蓮森吮去她可憐兮兮的淚,略抬起上身,專注看她。
底下的女體修長且纖細,蜜膚散著少女幽香,這女孩兒因一個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