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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的“指腹為盟”闖進他生命裡,從此糾糾纏纏,他從一開始的無心,然後起了噁心,到得最後卻是動了心,他嚐到作惡的苦果,只是這苦果滋味倒出乎意料的甜蜜……莫名落到這般地步,他其實還不太甘心啊……

他嘆息,撫上她的溼頰,再次低聲喚她。

安純君慢幽幽地睜開淚眸,吸吸鼻子,帶童音地嚅道:“鄺蓮森……我們……非得現在做嗎?我很不舒服,我肯定發燒了,熱得很不舒服……怎麼辦嘛……”

那無辜又無助的模樣實在可欺,他捧著她的臉,唇再次回到她唇齒間。

“我就要做。把昨夜該做的事好好做上一遍。或者兩遍……也許三遍、四遍、五遍……”邊說邊烙吻,吻得她更昏沉了。

“我都道歉了,你、你還要做那麼多遍……你還不讓我摸,我想摸你,你都不讓我摸……”哭音明顯。

“誰教你弄傷手,撞得頭破血流?”他在罰她。既心疼她,也要罰她。

“嗚……”可惡!

她迷迷糊糊的泣音很快被吞噬,男人的舌鑽進她檀口,她沒法兒摸他,只好不顧一切含住他的唇舌,他想徐慢舔弄,她偏偏不肯,她要很用力、很用力地回吻,啃蝕那熟悉得教她心痛的氣息。

可惡!可惡!

到底什麼東西很可惡?她也說不清楚。

她只知道,第一次想摸摸不成,若真有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她一定“巾幗不讓鬚眉”,怎麼都要摸成……

第8章(1)

“五梁道”家主大宅的後方有一片水杉林,樹木細瘦,生得高高的,立春日過後,樹幹開始脫皮,邊脫邊長出小翠芽,按往常慣例,到得春分時節定已綠油油一片,屆時鳥來築巢,松鼠、野兔等小動物亦會時常出沒,安純君還曾經在林子裡瞧見鹿只和北方狐狸。

她今兒個穿過林子時,腳步有些氣沖沖,臉蛋紅通通,沒受傷的手提著一甕從地窖挖出的佳釀,來到林子後面一處毫不起眼的夯土茅草屋找人喝酒。

住在茅草屋裡的是一位六十多歲的老翁,似乎在上一代女家主掌事時,他就已在“五梁道”窩下。

幾乎什麼活兒他都能做,對於修繕特別在行,偶爾見他在家主大宅裡幫忙,偶爾在參園裡做事,採收時期人手不夠,他也能跟大夥兒上山幫忙,而“五梁道”要有什麼節慶,鄺家一定請上他,他若不願來主宅過節同歡,女家主也必定讓人把菜餚和好酒送去茅草屋那兒,絕不會單落他一個。

老人脾性有些古怪,可能是既聾又啞,便不愛跟誰來往,但安純君與人交往的那股子熱勁本就不一般,即便是剃頭擔子一頭熱,拿熱臉貼人家冷屁股,她想交朋友就交,愛跟誰混就跟誰混,人家不理會她,她自得其樂,一次、兩次、三次……不是朋友也成朋友。

此時,她這位“老”朋友蹲坐在屋前土夯上,乾癟紫唇一下下抿著菸嘴,他抽著旱菸,有一口、沒一口地吐出白霧,拿在手中的小柴刀突然“啪”一聲、將一截北地黃竹從中劈開,隨即又連劈幾下,將一管黃竹分成細長的竹條。

他改拿起篾刀,垂目削著竹條,在他面前席地而坐的大姑娘正大發牢騷——

“……我的手接上,早就好了,額頭的傷也收口,但……他們就是不讓我跟!我問娘,娘說是鄺蓮森的意思,我說‘娘,您才是女家主,只要您說我可以跟,我就能跟’,娘她竟然說……說……‘你出嫁從夫,要聽相公的話’!”被這句話嚇得不輕,拍拍胸脯喘氣。“謝老爹,您想想,這話竟然從我婆婆口中說出,能不驚嚇嗎?”

謝老爹其實姓“王”,安純君剛開始也以為老爹姓“謝”,後來才弄明白,他姓王名謝。

她也清楚謝老爹聽不到她抱怨,但除了爹以外,有個人能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