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不禁嘆了一口氣。
“暖!可是,”蘿莎說,“高乃里於斯先生,我覺得在看別人寫給我的信,打量來見我的情人的時候,我只是在服從你一個人的指示。”
“怎麼,我的指示?”
“是啊,你的指示;你忘了嗎?”蘿莎接著說,這回輪到她嘆氣了,“你忘了你在高乃依·德·維特先生的《聖經》上寫的遺囑了嗎?我呀,我可不會忘記,因為,如今我認得字了,每天都看它,而且常常不是看一遍,而是看兩遍。哎!在這個遺囑裡,你命令我愛一個二十六歲到二十八歲的漂亮年輕人,並且嫁給他。我正在找這樣一個年輕人,因為我白天的時間都要花在你的鬱金香上,你只好讓我在晚上去找他了。”
“啊!蘿莎,那份遺囑是在我料到非死不可的情況下立的,總算老天幫忙,我還活著。”
“好!那麼我就不去找那個二十六歲到二十八歲的漂亮的年輕人了,我以後就上這兒來看你。”
“啊!對,蘿莎,來啊,一定來啊!”
“不過有一個條件。”
“我現在就接受。”
“三天之內不準提起黑鬱金香。”
“如果你一定要這祥,我可以永遠不提它,蘿莎。”
“啊!”姑娘說,“我不要求辦不到的事。”
好像是出於疏忽,她把嬌嫩的臉頰湊近了鐵柵欄,湊得那麼近,高乃里於斯能夠用嘴唇碰了一下。
蘿莎輕輕地叫了一聲逃走了,叫聲中充滿了愛情。
第21章 第二個球根
這一夜很好,第二天的白天還要好。
前幾天,監牢變得越來越沉悶,越來越陰暗,越來越低;彷彿它把全部的重量都壓在這個可憐的犯人身上了。它的牆壁是黑的,它的空氣是冰冷的,連鐵柵欄也好像擠緊了,不讓陽光透進來。
可是,高乃里於斯一覺醒來,一線清晨的陽光在鐵柵欄上嬉戲,有的鴿子張開翅膀,劃破了天空,有的鴿子在關好的窗戶旁邊的屋頂上咕咕咕地談情說愛。
高乃里於斯跑過去,開啟窗戶,他覺得生命、喜悅,甚至連自由都隨著陽光湧進了陰暗的牢房。
因為愛情在這兒開了花,而且使它周圍的一切都開了花;愛情這朵天上的花,遠比所有人間的花絢麗芳香。
格里弗斯到犯人的房間裡來,發現他並不像前幾天那樣躺在床上發愁,而是站在那兒唱一小段歌劇中的曲子。
格里弗斯惡狠狠地望著他,說:
“嗨!”
“今天早上大夥兒都好嗎?”
格里弗斯還是惡狠狠地望著他。
“狗,雅各卜先生和我們美麗的蘿莎都好嗎?”
格里弗斯咬緊牙齒說:
“這是你的早飯。”
“謝謝,親愛的刻耳柏洛斯①,”犯人說,“來的正是時候,我餓壞了。”
①刻耳柏洛斯:希脂神話中負責看守地獄大門的生有三個頭的守護神。
“啊!你餓了?”格里弗斯說。
“咦;為什麼不餓?”望·拜爾勒問。
“陰謀大概進行得很順利吧,”格里弗斯說。
“什麼陰謀?”高乃里於斯問。
“得啦,聰明人不用細說;不過,我們會監視的,學者先生,放心吧,我們會監視的。”
“監視吧,親愛的格里弗斯!”望·拜爾勒說,“監視吧!我的陰謀,跟我本人一樣,都由你作主。”
“到中午再看吧,”格里弗斯說。
他走了出去。
“中午,”高乃里於斯重複說,“他這話是什麼意思?好,就等到中午吧,到中午再看吧。”
等到中午,對高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