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時候?”
乾皇壓下心中的慌張,哪怕這事在他看來已經成了,但他心中依舊慌張。
不因為別的,自己身為棋手第一次被人看破了。
顧恆抬起一隻手撐著腦袋:
“我動手毀掉臨河村鐘樓的那個晚上。
陛下還記得臣加入玄夜司的第一個案子嗎?就是臨河村妖魔案。
而臣在村裡從一名死去村婦的冤魂口中得知了帶走那些稚童的人帶著一塊羲黃玉。
姜輝那裡也有一塊,故而臣使了點小心思得知了姜輝的身份,也知道了帶走稚童的是陛下的暗龍衛。
陛下再給我稚童案時臣便知其中不對。
臣也跟陛下一樣,很不喜歡被別人算計,意外之下我得知教坊司內有一隻妖族,所以去了一趟京師教坊司,抓了一隻妖族審問了一番。得知了應運之人這個說法,還有一些吳王內幕。”
聽到這裡,乾皇藏在衣袖中的手不自覺的揉捏著,好似想要將手上的皮都搓下來:
“僅僅靠著這些,也很難聯想到吧!”
顧恆點頭:
“在聰明的人也不可能想到其中跟自己有什麼牽扯,畢竟這幾件事兒本身還不能連線到一起。
但臣的運氣果真是不錯的,陛下情報四通八達,應該知曉臣被譽王府的書生追殺至北淮城......那座鐘樓並不是老儒生毀的,而是臣親自動的手。
後來有僥倖從老儒生口中得知鐘樓的真相,還有東燕山佛寺,或者說方外之人的目的。
所以臣在從妖族口中得知應運之人這個說法,還有吳王刺駕的內幕後便有了猜測。”
“朕從未表露過目的,甚至連給你的稚童案的卷宗裡,鐘樓都絕口未提,僅憑這些你便能猜到?”
乾皇目光如炬,他根本不相信一個人真能透過這些零散拼湊出來的事情猜到自己的目的。
顧恆看著下方的棋盤,再度落了一子:
“陛下說的沒錯,畢竟那時的臣還是很挺...嗯,算是信任陛下的。
但臣做事有個壞習慣,或者說是被害妄想症,總喜歡把事情往最壞的地方猜測。
所以為了驗證這個猜測,臣發動積攢多年的力量策劃了彈劾顧靖文的早朝。”
話畢,顧恆抬目看向對坐的乾皇。
正午時分,太陽正好懸掛於兩人中間,照亮了兩人的臉,清晰無比!
但兩人一左一右,心境完全不同。
乾皇眉頭越皺越深,還是不信,把自己當成顧恆身處其中,回想著這一件件事兒,緩緩開口:
“但早朝朕可是偏袒了武國公府一方,按照你的說法這個猜測豈不是有很大可能是錯的!”
顧恆搖搖頭失笑道:
“陛下似乎忘記了,臣可是把武國公府當做最大仇家的,既然如此自然是對武國公府十分了解的。
那麼怎麼可能不知道五十年前的內情,又怎麼可能不知道陛下有極大機率,甚至百分之百會選擇武國公府呢!”
乾皇手猛地一抖,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少年,咬著牙:
“所以早朝並不是你的目的,甚至你根本沒想過能透過這種手段除掉武國公府!
也沒想過用這種手段驗證自己內心的猜測!”
此時的顧恆臂膀靠在木質圍欄上,看了看玄武池下面遊動的魚兒:
“是啊!臨河村鐘樓被毀掉時,臣並未被東燕山佛寺發現,所以陛下很心急的下了一道獎賞令,將臣推出來。
故而臣便知曉了陛下心中對此事是十分著急的。
所以早朝只是一個誘餌,促使陛下與臣在背地裡翻臉,這樣陛下就會更急著,不擇手段的把臣推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