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領養個孩子!”
“夏兒!你說的容易,那你倆的事兒,為啥不敢告訴我?你的同學呢?將來的同事呢?你們敢跟他們說嗎?你們倆就偷偷摸摸地在一起一輩子?露餡了怎麼辦?大夥兒都戳著你們脊樑骨罵你怎麼辦?你倆為啥這麼傻啊!”
常夏低下頭,捏緊了拳頭:“姥,現在不接受,將來,將來或許就接受了。”
“小川的爸媽呢?你想過他們嗎?”
這句話,終於徹底戳中了常夏。同學、同事、街坊鄰居怎麼說,常夏都可以不在乎。可姥姥的態度,彥川爸媽的態度,卻像一把把利劍一樣,他們隨隨便便一句話,就能把常夏戳穿。
“……我們想先瞞著……”
“然後像我這樣,突然從別人口裡聽到,直接進醫院?!”姥姥有點動怒了,“夏兒,姥姥不是非要逼你。姥也希望你能跟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但你喜歡誰不好,為啥要去喜歡男人啊?人活著太難了,你還非得去走那條不該走的路,姥姥不能眼看著你往火坑裡跳啊!你就算不為姥姥著想,不為自己著想,也得為他爸媽著想啊。他們倆就那麼一個兒子,小川跟你這樣,將來他們家斷子絕孫,你心裡就能過得去麼?你倆還是趁早斷了吧。”
常夏抖著唇,想說點什麼,卻完全說不出。是啊,不為自己,姥姥呢,彥川的爸媽呢?今天是姥姥進醫院,彥川爸媽呢?他們知道了,肯定也接受不了吧?他們對自己那麼好,自己卻害了他們兒子……
常夏表情數變,他的心好像被割成了兩半,一半在吶喊:你愛他,你離不開他,你們說好了要在一起一生一世;可另一半的心卻在悲泣:姥姥傷心,彥川爸媽也會傷心,整個世界,都沒有我們的容身之處,這,可能真是錯的。
常夏不知道,自己能怎麼辦,到底該怎麼辦。
“夏兒,算姥姥求你,你們斷了吧。姥姥沒有幾天日子了,你離開他,好好過正經日子,姥姥死了,也能閉上眼了!”姥姥捏緊常夏的手,滿眼哀求地看著他。
常夏全身的血都衝到了頭頂,他漲紅了眼睛,淚水在眼眶裡晃來晃去,姥姥的臉就在眼前,常夏終於緩緩地,點了下頭,眼淚也跟著他的動作,掉了下去。
☆、分離
這天晚上,常夏倒在床上,心如刀割,輾轉反側。
他到現在都有點接受不了這個瘋狂的現實。明明一週多前,一切都還好好的,短短一週多的時間,整個世界就都變了。
他後悔不該答應接待夏永光,不該讓他住進家裡,要是自己花點錢給他租旅館,是不是就沒有這些事兒了;他還後悔沒把相簿鎖好,一直以來,家裡很少來外人,他以為把相簿藏到櫃子裡面就可以了,誰能想到,這都會被夏永光翻出來;他也後悔沒能第一時間留住夏永光,管他威逼還是利誘,他一定不能讓夏永光回家,更別說把事情告訴姥姥。可後悔有什麼用呢?這世界上沒有後悔藥,只有無窮無盡的悔恨會如影隨形地跟著一個個後悔之人。
常夏想念沈彥川,他這一天同樣收到了來自沈彥川的簡訊,可他哪怕只是看到沈彥川的名字,都心痛得快要發狂。他不敢回覆,不敢打電話過去,更沒有勇氣告訴沈彥川,他們必須分手。
常夏只能捏著手機,反反覆覆地看來自沈彥川的一條條簡訊。這些簡訊,非但不能讓他好過一點,反而抽走了常夏世界裡最後一點空氣,讓他連呼吸都困難。常夏甚至忍不住幻想,自己如果跪到姥姥面前,說自己變卦了,哭喊著哀求她,求她諒解,求她寬恕,求她成全,結果能改變麼?
不能的。
而且,姥姥好不容易從醫院出來,平平穩穩地安睡在一牆之隔的地方,常夏怎麼敢拿姥姥的命做這樣一個賭注。
曾經,常夏以為,自己這輩子最為艱難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