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俊美無雙的面容因為消瘦而眼窩深陷,眼瞼處濃重的烏青也並非是纖長睫羽投下的陰影,甚至素來對潔淨要求近乎苛刻的他,竟連下頜上都起了胡茬。
宋嫻緩了緩才重新找回知覺。
或許睡了太久,她的腦袋還有些昏沉。
看著李容褀近在咫尺的面龐,她有些心疼,於是抬起顫抖的手欲輕撫他緊蹙的眉宇。
然而她還未及觸碰,那隻手就被他握進了掌心,接著一個昏天黑地的吻便覆在了她的唇上。
宋嫻大驚,整個身子都僵在那裡。
無需多言,唇齒纏綿之間已經包含了太多的情緒。
她無比深切的感覺到他的憐惜、擔憂與失而復得的驚喜。
此時此刻,她再也無暇顧忌其他,只是隨著自己心底的渴望,輕啟朱唇完全的接納了他。
她還沒有恢復氣力,只能攀附著他的胸襟,卻努力將他拉向自己。
或許是重生給了她勇氣,或許是與過去的割捨讓她重新認識了自己的心,她從未如此強烈的萌生並放縱這念想。
她想要擁抱他,想要這樣與他親近,只是他,他的二殿下,他的李容褀。
☆、耳鬢
綿長的一吻結束後,宋嫻才徹底醒轉過來,卻又因為短暫的缺氧而有些昏沉。
她攀附著李容褀的胸襟,雙頰緋紅的輕籲。
李容褀還似不捨,用下頜蹭了蹭她的臉頰。
宋嫻被他的胡茬扎的有些疼,下意識的蹙了蹙眉,卻也不推開他,只是微眯雙眼享受著與他的耳鬢廝磨。
又溫存了一陣子,李容褀才撤開,坐在床榻邊看著她。
宋嫻側過頭凝視他的雙眸,方才隨心的與他親近,倒也只是一味的沉迷,如今忽然安靜下來,反而有些尷尬,於是垂下眼簾遮掩忽然加快的心跳和眼中的無措,虛弱的問道:“我是不是睡了很久?”
李容褀似乎也有些侷促,坐在那裡好像雙手有些不知該往何處放的樣子,輕“嗯”了一聲。
沉默了片刻,他卻又忽然推翻了方才的應允,用略顯嘶啞的聲音道:“也不是很久,我還可以等,就算很久,我也會等你。”
對於他最近總是措不及防的就說出這些表白的話,宋嫻很是羞赧,也不知該如何回答,只是微微點頭,應道:“嗯。”
“菩薩保佑,可算是醒了。”伴著一個略顯久違的熟悉聲音,尷尬的氣氛終於被打破。
宋嫻終於將目光從李容褀李容褀身上移開,投向遠處。
此時她才得暇注意到自己正在一間屋子裡,躺在舒適的床榻上,而這件屋子的佈置也十分陌生,想來並不是在濟川王府裡。
與此同時,方才聲音的主人也映入了眼簾。
那女子從門口處掀了簾子進來,穿一襲近似男裝的樸素衣裙,手上端著木質托盤,托盤上是冒著熱氣的玉碗和擱在旁邊的湯匙,以及試毒銀針、巾帕一應等物。
宋嫻看清了她的面容,正是自濟川王府那場大火之後便消失,許久都未曾見過的敏心。
那時雖猜測到她不會有事,可如今看見她確實安然無恙的在這裡,宋嫻還是忍不住驚喜。
她彎起嘴角朝敏心展露笑容,看著她同樣帶著笑行至床榻邊,朝她欠了欠身,以示行禮。
敏心將托盤擱在床榻邊的桌機上,用銀針試了毒,又以湯匙舀了舀,邊端起湯藥邊對宋嫻道:“你睡了這許久,可帶累了我們幾個,要是你再不醒,咱們這位爺可真真要去了半條命,好到閻王爺那裡搶人了。”
“敏心!”李容褀用威嚴的語調阻住她後面的話。
敏心見他面露慍色,知道自己的玩笑或許有些過了,忙頓住,衝宋嫻吐了吐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