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老四在外面這幾年,也是辛苦了。”齊二夫人抿了一口參茶,也不說讓荀卿染坐下,緩緩說道,“我沒有一天不為你擔心,沒個長輩在跟前教導,平西鎮荒蠻之地,就怕你忘了大家子該有的規矩,跟著外面那些人胡行亂做起來。如今你們回來了,也該將外面那些習氣改一改,這府裡的規矩,是一絲都錯不得的。”
荀卿染在地下站著,一直陪笑聽著。她心裡明白的很,這是齊二夫人怕她在外面一頭獨大的日子過的習慣了,又仗著有了誥命的身份,不再像過去那樣馴服。還真是未雨綢繆,防患於未然啊。只是她如今已經是一個孩子的母親,二品的誥命,齊二夫人這樣,未免就過分了,而且傷人的心。
“太太教導的是。媳婦在外面,也每時每刻都想著太太,恨不得太太時刻在媳婦身邊指點。”荀卿染笑著道。
“嗯,你這樣才是大家子的氣度。”齊二夫人對荀卿染的態度比較滿意,又向荀卿染身後望了一眼,面露不悅,“昨天人多,也就罷了,怎麼今天善喜那孩子,也沒跟著你過來?你可不要因為那是我給你的人,就如此縱容了她,該立的規矩還是要讓她立的。”
果然,這麼快就開始了。齊二夫人明明已經打聽清楚善喜並沒有跟回來,而且很可能永遠不會出現了,還這樣煞有介事地問。
荀卿染陪笑點頭,除此之外再沒別的言語。
齊二夫人等了一會,不見荀卿染有何動作,就有些不滿。方氏曾經告訴過她,荀卿染木訥,這話果然沒錯。
“還不叫了善喜過來?”齊二夫人看著荀卿染吩咐道。
“太太,”荀卿染欲言又止,“時辰不早了,老太太那邊只怕等的。太太咱們還是先去給老太太請安吧。”卻是避而不談善喜的事情。
齊二夫人心裡狐疑,越加相信了昨天張嬤嬤打聽到的訊息。善喜,甚至王勤家的都已經遭了荀卿染的毒手。
這還了得!齊二夫人沉下臉來。
“染丫頭,因著你母親的緣故,我歷來縱著你。只是,這可是件大事,你和我說實話,善喜還有王勤家的,都如何了?你對她們做了什麼?”
“太太莫急,媳婦既然回來了,太太要問話有的是時候。現在還是先去服侍老太太要緊。”荀卿染依舊道。
這在齊二夫人眼裡,荀卿染明明就是心虛,想著拖延時間,到容氏那裡找救兵。
不過,齊二夫人看了一眼牆角的自鳴鐘,時辰確實不早了,也是該到容氏那裡去請安。是該先審問清楚荀卿染,讓她在自己面前認了罪,還是到容氏那裡,當著容氏當面審問荀卿染?
齊二夫人正在猶豫,外面小丫頭打起簾子,稟報道:“四爺來了。”
齊攸走上前來,躬身行禮,給齊二夫請安。
齊二夫人臉上堆了笑,讓人扶了齊攸起來。
齊攸直起身,見荀卿染站在炕前,而且似乎是一直站著的,不由得微微皺了皺眉頭。
“時辰不早了,先去老太太那吧。”齊二夫人起身道。齊攸來了,她就不好再審問荀卿染,因為齊攸是肯定會護著荀卿染的。
荀卿染臉上頓時露出鬆了一口氣的表情。
齊二夫人將荀卿染的表情看在眼裡,心裡冷哼了一聲。荀卿染將容氏當做救兵,實在是搞不清狀況。若是從前,也許容氏會毫不猶豫地包庇荀卿染,但是現在,只怕容氏也正想法子要挑荀卿染的錯。等到了容氏跟前,她現審問荀卿染。有容氏在,就是齊攸也護不住荀卿染。
齊二夫人如此想著,不覺加快了腳步,眾人一路圍隨著往宜年居來。
容氏昨夜睡的晚了些,才剛剛起來,正在臥房內梳洗。齊攸就在外面坐了,荀卿染和齊二夫人則到臥房,和丫頭們一起服侍容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