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當面指點的,起碼也得是“四位大詩師”級別的青年才俊,你算哪根蔥,王老師也教導你還有“師生之誼”?
正牌王老師傳人的陳成並沒有戳破他,繼續道:“那便是了。我曾聞高人有類似之句,曰‘江碧鳥逾白,山青花欲燃’,這‘山青’之句,比之泰兄‘遠山增翠色’之句,不知如何啊?”
眾人從陳成口中這等詩句,瞬間被震撼得訥訥無言!
碧綠的江水把鳥兒的羽毛映襯得更加潔白,山色青翠欲滴,紅豔的野花似乎將要燃燒起來!
鮮明的對比,誇張的錯覺,碧綠、青翠、瑩白、緋紅,各種色彩簡直就像是將一對顏料潑在眾人面前,明淨絢麗,令人眼花繚亂,拍案叫絕了!
如果說泰倫的“遠山增翠色”也試圖使用“以詩為畫”的創作理念,那麼杜甫大大的這兩句名句簡直是高出他五層樓的距離,哪怕是和最精通此道的王維老師的詩句相比,這兩句恐怕也要顯得更鮮明、更富有人情味。(畢竟王維老師後期是崇尚空靈寡淡意境的)
“這位大賢這詩中還有句子剛好也可以和泰兄的‘暖日浴枝新’相比較。”陳成說著,又吟誦起杜甫大大這組《絕句兩首》的另一首句子:“遲日江山麗,春風花草香。泥融飛燕子,沙暖睡鴛鴦——我說這寫得更出色,也沒問題吧?”
,!
泰倫:“……”
這明麗悠遠,格調清新的詩句,單拿一句出來,都能叫泰倫的句子更加像是破產版。
但是“泥融”的“融”這個字,就把溫度完全傳遞給讀者了。
“你這‘紫燕堂前舞,黃鸝樹上吟’嘛,工整倒還算工整,卻顯得流俗呆板,不好!不好!”陳成又挑起第二句的毛病來。
“哼!你說不好,那你說如何更好?”
“還是這位大賢的句子,”陳成嘻嘻笑道,又吟誦起杜甫大大另一篇代表詩作來:“‘兩個黃鸝鳴翠柳,一行白鷺上青天’——對比你的,覺得如何?”
泰倫差點聽笑了,荒唐道:“有區別麼?”
都有黃鸝都有樹,我是燕子他白鷺!
難道他的白鷺就要比我的燕子強?
荒唐!
“沒區別麼?區別可大了!”陳成搖晃著手指。
比色彩!杜甫的詩中有“新綠”的柳葉,有“嫩黃”的黃鸝,有“潔白”的白鷺,有“湛藍”的青天,不比你好!
比層次!
“兩”個黃鸝,是站在“橫”著的樹枝上的;
“一”行白鷺,是“豎”著飛上天的。
一橫一縱,便是層次;
黃鸝近,白鷺遠,一遠一近,便是層次;
黃鸝小,白鷺大,一大一小,便是層次。
反觀你,兩隻都是“小鳥”,就在眼皮前晃悠,能跟人家比?
泰倫又被陳成說得啞口無言。
可是想想,又覺得十分荒謬:“你是不是搞錯了什麼?現在是我們兩在比試,跟別人有什麼關聯?”
他的詩是不是比我寫得更好暫且不提,我難道不是隻要詩比你的更好,我就贏了?
“如何沒有關聯?”陳成大驚小怪道:“我說的這位賢才,就是當初上元節時‘分曹射覆’輸給我的那人!他可是親口承認不如我的!你連他都比不了,又如何能和我相比?”
泰倫:“……”
陳成這套無恥的話被知情者聽到恐怕都要笑死了,“遲日江山麗”和“兩個黃鸝鳴翠柳”恰恰是杜甫大大五言絕句和七言絕句的代表作,你讓他自己寫超過這兩首的,恐怕都寫不出來,泰倫再長兩個腦袋也不可能寫出來啊!
“淡定!淡定!咱們接著看!”陳成指著泰倫頸聯“鄉農採碧藕,村女浣衣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