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連搖頭道:“呆板!呆板!毫無生氣!簡直是‘流水賬’了!”
泰倫被他氣過頭了,也就不那麼易爆了,半譏諷冷冷道:“哦?這句是又有人比我好十倍、百倍嗎?”
“你都會搶答啦!”陳成欣喜道:“一點兒不錯!某位不便透露姓名的王老師有詩句曰:竹喧歸浣女,蓮動下漁舟——與閣下所寫,好巧不巧的,正是完全相同的場景!你細品品,是不是比你更加生動有味?”
竹林裡傳來了一陣陣的歌聲笑語,那是一些天真無邪的姑娘們洗罷衣服笑逐著歸來了;亭亭玉立的荷葉紛紛向兩旁披分,掀翻了無數珍珠般晶瑩的水珠!
王維老師《山居秋暝》的這一聯,先寫“竹喧”再寫“蓮動”,因為浣女隱在竹林之中,漁舟被蓮葉遮蔽,起初未見,等到聽到竹林喧聲,看到蓮葉紛披,才發現浣女、蓮舟!
真給人“柳暗花明又一村”之感!
技巧超妙,可用筆不露痕跡,使人不覺其巧,但細品之後又大覺其妙!
反觀泰倫,犯了和他在頷聯相同的毛病,那就是過於平鋪直敘,沒有好好構建所描繪景物的差異點,看完了就像是在喝白開水,寡淡無味。
在一首五言律詩中,最為關鍵的中間兩幅對聯寫失敗了,整首詩也就交待一大半出去了。
即便你在後面還有比較好的句子。
“呃,陳兄弟的這些詩句都是從哪裡看到的啊,當真是……令人耳目一新。”鄧鐸連番聽到杜甫、王維的精妙代表作,內心受到的衝擊是可想而知的,自然也會對能寫出此等詩句的作者感到好奇,偏偏陳成又不透露這些人的姓名,“某與我猜過謎的賢才”“某詩人”——
這就好像一個人學會了精妙武功,別人問他,他就說有個過路道士隨便教了兩招!
未免太敷衍,別人不相信啊!
難不成這些詩句並非是他人所作,而是——
“鄧兄別這麼看我啊,你也看得出來,這樣的詩句遠遠超過我的水平,拿出來就是單純教教這小子做人別太狂嘛!”陳成笑嘻嘻道:“也不是我故弄玄虛,那位跟我一塊猜過謎的大兄弟的詩估計你也看過,開元二十四年的詩榜,年度十大詩作有一首《望嶽》不知道你記不記得?前幾首詩都是他寫的。”
“啊,你是說‘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的那個?”鄧鐸對詩榜熟悉得很:“難怪!能寫出此等詩句的,非要有這般功力不可!”
杜甫也不是一直混跡在詩榜中下流的,他的“望嶽”也是有問鼎開元二十四年詩榜總冠軍實力的,奈何那年岐王詩榜剛剛恢復,影響力沒今日這麼大,杜甫在這幾年中,甚至再往後十年,都寫不出與《望嶽》同一級別的神作,在今日詩榜上籍籍無名也就可以理解了。
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後面更精彩!
“等等,你是說,與詩榜年度前十詩作的作者比詩——你贏了?”鄧鐸忽然想到這一點,更加錯愕。
泰倫也不可思議看著他。
那實力可不就是“詩師”“大詩師”可以衡量的了!
陳成哈哈一樂:“不是比詩——比的猜謎嘛!論詩的話,再讓陳某活一百年也不是那位杜先生的對手;可是比猜謎我可是行家!”
便就這樣帶過。
王維老師的《山居秋暝》在半年前的金陵已經被他拿出來用過一次,現在又用了一次,偏偏距離王老師寫出這首詩怕還有十幾二十年時間,這個不能細談,說多了露餡。
陳成直接帶到泰倫最為得意的最後一聯道:“觀你這最後兩句嘛,也不見得有什麼了不起的,他們覺得好,那是因為他們沒有看到相似的佳句,其實早有人寫過了。”
陳成批評他別的地方,泰倫還覺得不好說話,可是這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