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繞過太陽,為保證天在東方得以再顯光明一樣!
不過雖然跟岳父大人能把哲學問題探討得很深,可是這“地心說”“日心說”乃至天體執行規律,是對方壓根不可能理解的,說出來有點太嚇人,還是不要跟他說了。
小陳發覺自己竟然順利地把這一整套鬼話都給順下來了,不由得有些自鳴得意,我真是一個天才哈哈哈哈……
老岳父雖然提出了問題,可是實際上問題就在他先前的題面中,為什麼箕子牛叉,就因為你說的這什麼“明夷”,否則你也不會拿這個問題考我。
無論說什麼,只管往你這兩個字上靠就完事了,哇咔咔……
柳察躬對於小陳的這套論斷不置可否,微微笑道:“如此看來,箕子是更在比干、微子之上的聖人囉?”
這不廢話麼!不是這樣的話,舉他倆這例子幹嘛!
陳成一臉嚴肅,感情瞬間迸發一樣:“那是自然!凡大人之道有三:一曰正蒙難,二曰法授聖,三曰化及民。箕子行其道,立於世,跑到朝鮮,推行道義來訓化民俗,使德行不再鄙陋,人民不再疏遠,殷朝宗廟得以延續之餘,使外夷也變為華夏了!所有這些崇高的品德,都集中在他的身上,難道還不夠偉大嗎?”
陳成字字鏗鏘,說的是抑揚頓挫,不容置喙,心知岳父心中,肯定是推崇這一位仁兄的做派,既然你欣賞他,那我便十倍、百倍地更推崇他——總不至於犯錯吧?
可話都說完了,並沒有得到岳父大人的肯定。
他依然那副不置可的樣子。
這使得陳成不由得有些懷疑:難道我賭錯了?他更加認同的實則是比干的“魚死網破”?抑或是微子的“曲線救國”?
那我把他倆都狠狠批判一番,可真要讓岳父大人掛不下臉面了……
心氣不足,不住地瞟他,柳繪也沒搞懂陳成激情澎湃地胡說八道了半天,究竟說了些啥,看看父親,又看看陳十一郎,撓撓頭。
“哈哈哈哈!”柳察躬冷不丁地放聲大笑:“好小子!有長進!”
拍拍塵土站起來,笑道:“我昔年說你‘才高而理短,有韻而無料’,幾年過去,你總算是讀了不少書,思辨長進了不少,甚慰吾心,甚得我意啊!”
柳繪一聽老父親口中全是褒揚的話,而且非常符合他心意的樣子,竟然誇獎的並不是她,可她的心裡還是莫名美滋滋的,又為陳十一郎能透過嚴苛父親的考核而感到開心和自豪。
陳成也被岳父大人的一驚一乍嚇得不輕,摸摸額頭,已經全是汗水。
,!
為啥小陳對於岳父柳察躬一直都有畏懼感,就是因為這位夫子十分較真任性,一絲不苟。
誇獎小陳“天與之摛翰振藻”的是他,到處幫小陳吹噓詩才、揚名於世的是他,可是,專門挑小陳的毛病,認為小陳的詩才氣夠高了,但經常“無理無據”,音韻巧妙了,可是內裡並沒有什麼真材實料,以至於捱了他不少的批評。
你要說他這些批評意見懇切吧?
也是事實。
小陳的確是一個不學無術,沒咋鑽研儒家經典、道家經典的欺世盜名之徒。
可是他的文藝理論,小陳是大大不服的。
無理?
寫詩又不是作文,“無理”才妙呢!
無理而妙,即表面說出來的是反話、錯話,實際表達的卻是深層意義的正話、對話,你看中唐詩人李益的《江南曲》:
嫁得瞿塘賈,朝朝誤妾期。
早知潮有信,嫁與弄潮兒。
這是一首閨怨詩,以白描手法描摹出少婦的口吻和心聲。前兩句在平實無華的敘述中談出自己的人生悲苦。後兩句陡然翻轉,傳神地表達出這位少婦的怨情:潮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