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方靖有些沮喪,手下一重,把一叢芫荽揪掉大半。陳太苦笑著放下菜刀,奪了他手裡的芫荽把他推出門去:“走走走,儂就等拉還契,我一嘎頭來賽阿。”
方靖回到樓上,周策已經洗了個澡,窩在床上看書,見他進來,說:“你不妨也去洗個澡,我估計他還得有一會兒才能到。衣櫥裡有你的號碼,隨便挑一身。”
“這麼正式?”
“有求於人嘛。”周策彷彿打定主意,關子賣到底,任憑他怎麼試探都不再開口。方靖也只好拿了毛巾乖乖去洗澡。
大概六點多,門鈴響了,周策去開門。方靖在樓梯上走下來的時候,只能看見門口那人的一雙鞋,等到走下樓來,看到門口站著的那人,一下子驚得手足無措。
那人和周策握著手談笑寒暄,看不太出年紀,只覺得已經過了三十,好像剛從熱帶回來的樣子,正從被陽光曬出的黝黑慢慢褪回正常的膚色。
周策笑著問他:“怎麼樣?身體好多了?”
那人也笑著回答他:“完全康復,現在健壯得像條牛。”說著,目光便看到了正在呆站著的方靖。
周策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一邊把他讓到屋裡,一邊說:“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現在的,呃,助理,方靖。”
那人多少有些興味似的,會意一笑,走過去對方靖伸出手來:“你好。”
周策在旁邊說:“這位是謝明朗,著名攝影師。”
方靖臉色通紅,握住謝明朗的手,多少有些語無倫次。“謝先生你好……我很喜歡你的作品。”
“哦?”謝明朗挑了挑眉,“哪張?”
“我去看了關於東非草原動物的影展,或許因為時間比較近,目前來說還是最喜歡那影展上的照片。以前也看過你的人物攝影,但我還是覺得那套作品有一種力量在裡面,野性、自然,又充滿活力。非常真實。”剛說完,他就發現自己又露出班門弄斧的粉絲嘴臉來,心裡一半是激動,一半恨不得把自己掐死。
謝明朗眼睛裡閃出一些奇異的光芒,並沒有回答他,卻轉頭笑著去看周策。周策別開臉去,不自然地輕輕咳嗽了一聲。
這時候陳太也端出菜來放在餐桌上,笑著說:“謝先生老長辰光勿看幾了!不曉得埃契勿契得怪吾燒阿小菜?”
謝明朗稍微彎著腰擁抱她:“阿婆的菜我一直惦記著呢,只怕你不愛我來蹭吃蹭喝的。”
“歡喜契就好,吳趟再來,阿婆埃儂扒儂契。”陳太笑眯眯地走回廚房,方靖也跟著溜進去。
周策開了一瓶85年的紅酒,蘇州菜又是陳太的拿手菜,白什拼盤,海參、魚片、肉片、火腿、肉皮、雞胗、香菇、豌豆、筍片混炒,用薄芡一勾,清甜美味,蟹粉釀豆腐滿口餘香。一頓飯吃得賓主盡歡。等那瓶酒眼看見底,謝明朗把筷子放下,笑道:“我算是吃飽了,真不記得上次吃這麼撐是什麼時候。”
周策喝了口紅酒,看他習慣性地去掏兜,從旁邊的櫃子裡拿出一木匣雪茄。謝明朗剛一伸手,他又往後一撤,壞笑著說:“你不是被勒令戒菸嗎?”
謝明朗看了看那雪茄,咂嘴道:“哈瓦那雪茄啊……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陳太知小方知,大家都不說,也沒別人會知道,我就笑納了。”
周策給他點上火,謝明朗抽了一口,說:“行了,說吧。”
周策明知故問:“說什麼?”
謝明朗指著他,笑著對方靖說:“這傢伙還跟我裝傻。無事獻殷勤,你肯請我吃飯八成沒安好心。”
周策把玩著手裡的紅酒杯,垂著眼睛說:“你多年不做時尚攝影,估計那牌子說出來你也不曉得。那一家指派給我的攝影師,我和他合不來。我今天看他們拍出來的女裝照片,裡面有一件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