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地榻上。在他面前,是一方矮桌。桌上八目蟾頭爐內焚著蘭香,而他的十指。正放在一方琴上。他十指修長,指間有力。撥捻之間。音若珠墜。而他此時,正低垂眼眸。神態專注。有如沉浸在樂聲之中一般!
“你,你是誰?”隕奇怔了半晌,忽然怒從心起。眼不由地向著四周打量,這是海棠春的臥房,怎麼跑進來一個陌生的男人?早跟月娘說過,除他之外,不許再讓人接近於她。難不成,月娘貪財,又揹著他收了別的恩客的重金不成?
“在下彈九寄塞垣,王爺聽了許久,似乎不解絃歌之意!”男子十指平攤於弦上,琴音頓時嘎然而止。他唇邊浮起若有似無地嘲弄:“看來,王爺並非知音!”
“哼,少廢話,既然知道本王的身份。還不快快滾開!海棠姑娘呢?”隕奇微啐了一口,忽然拔腳就向門外去:“那個老鴇子,竟然敢。。。。。。。”他話音未落,忽然整個人一下子僵直住了。因為,剛剛那個端坐榻邊的男子,此時竟然已經到了他的身後。他不過是個轉身,但是對方,竟然無聲息般的貼在他的身後。他覺得頸間一寒,似有白刃抵喉一般,心下瞬間微駭。他帶的人全在外院,此時他孤身前來。而這裡,沒有他的命令,根本不會有人再進來!
“你,你究竟是何人?”隕奇微聳喉間,身體僵直,心裡卻急急亂索。對方絕不是要殺他,不然,以其身手。早有機會弄死他好幾次!不殺他,那就好辦的多,無論他想要什麼。總能跟他周旋!
“九寄塞垣,王爺聽懂了嗎?”身後地聲音淡淡,卻忽然問他這樣的問題。
“哼,不過就是。。。。。。”隕奇話剛到嘴邊,突然一怔,眼瞳微微收縮了一下。九寄塞垣,他,他究竟想。。。。。。。
對方輕笑:“弟弟懷思兄長,只是不過,因其志在功勳,埋骨邊關,再無相聚之時。唯有九寄歌賦,以寄哀思!王爺並不想這樣吧?”他微微從後探過頭來,眼眸微微凝睇,隕奇這一看之下,簡直覺得肝膽俱裂:“你,你。。。。。。”漠原與凌佩,自十三年前開始便已經交惡,自昭平王執政以來,關係逐年更差。所以,這次上聚雲嶺,也是想確認對方已經死去。俊則與離殤擒他之後,路過京城,隕奇曾經偷偷瞧了一眼。與傳聞不同的是,除了紫眼為真之外。昭平王並非是一個身壯碩體,虎背熊腰地虯面大漢。而是一個身形修長,容貌清俊的年輕男子。雖然當時他已經酷刑上身,卻依舊一臉淡容。平靜得,有如受到殘酷折磨地並非是他自己地身體。那副平靜近乎到漠然的態度,那無視一切地神情實在太令人難忘了,他根本不可以忘記。當時他更加覺得,此人是漠原的大患,絕對不能留下!而這個人,此時竟然出現在這裡,在他的身邊?怎麼可能?他明明死了,為什麼會在這裡?那蚌谷深不可測,就算他餘息仍存,也根本沒有理由像現在這樣生龍活虎?
“你,你想怎麼樣?”隕奇只覺一滴汗自後腦滲下,順著脊骨而落,溼涼得令他的心都縮成一團。
“幫你!”傾絕看著他:“幫你的兄長登上帝位,讓你們兄弟獨攬大權!你們費盡心思與凌佩相戰,不也是為了給你們的身上,添一筆軍功嗎?”傾絕微微笑著:“你們與綴錦夾擊凌佩,就算再出奇兵,以凌佩今時今日。絕非短時可破,天長久遠,你能等,你的皇帝老爹可不見得等的了。你兄長帶兵出征,宮中一旦有變,封了內廷之門。就算他有兵權在手,又能如何?到時你是京中人質,想制肘他何其容易。你們一家苦心,全付渚流水。一場仗,最後成了笑話!我凌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