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嚇倒，來不及卸掉木柴，就直接奔進屋內。進了屋，看見支離破碎的飯桌，和段茹冉一副冷酷的表情，我意識到她已經發飆了。

現場陷入一片沉寂。

我不明前因後果，只能做個看客，也不曉得該說哪句話。

每個人都愣在當場。

段茹冉冷靜下來，想說句歉意的話，但是嘴巴動了動，並沒有說出來，因為說對不起不是她的作風，她也從來沒說過。既然不說，她只有選擇逃離。於是她冷峻地看我一眼後，便收起叱靈鞭，匆匆而去。

我叫了她一聲，她沒有睬我。只好由她去，我並不阻攔。

她走後，我才斗膽起來，問道：“出了什麼事？”

大家被我一語點醒，於是紛紛嗟嘆起來。毛二是個機靈鬼，反應總比別人快一步，他一下子竄過來，幫助我卸掉身上的木柴。

“大哥，以後你就甭去砍柴了。好生在家歇息吧！”

“不去怎麼成？到哪弄買米的錢？”

“我去，以後我上山砍柴，你就甭操心了！”

“不用，你好生在家陪弟妹吧！”我不敢接受，總認為他的話太假。

二弟妹苦笑道：“大哥，我不用他陪，以後你就讓他替你上山吧！”

二弟妹竟也這麼說，太陽打西邊出了。

不過，當我想到自己身上的傷，幾天來愈發嚴重時，於是便不客套地說：“既然這樣，就讓阿二先替我幾天，等我身體好點了，我再上山。”

三弟妹看清局面，連忙遞眼色給毛三，毛三遲鈍，不解其意，只好立著抓耳撓腮。三弟妹氣急敗壞，走到毛三的身邊，對著他的腦袋就是一記重敲，說：“以後地裡活和家務活就交給你了，不許再讓大哥勞累了。知道嗎？”

毛三委屈地撓著頭，說：“幹嘛交給我？還有阿七呢！”

三弟妹一想也對，總不能便宜別人，於是便殷勤地向母親建議說：“媽，不如這樣，讓阿七做家務，讓阿三去種地。”

母親無奈，頷首表示同意。

我莫名其妙地問：“那我做什麼？”

母親微笑著說：“阿大，你就安心地在家歇息吧！不要辜負了冉姑娘一番好意。”

我更加莫名其妙。冉姑娘是什麼心意？母親說的含含糊糊的，讓我不解，可又不好過問。

當晚，月白風清，涼爽宜人。我躺在榻上只覺渾身疼痛，翻來覆去難以入睡，於是便披上外套，信步來到院外，想吸收一下迷人晚景。

站在已經鬱鬱蔥蔥的菜地旁邊，我翹首望去。

只見不遠處有個倩影，於是我走了過去。

第三章（3）李十三出事

“冉姑娘，夜深了，怎麼還沒睡？是不是想家了？”我問。

段茹冉沒有作答，而是說：“你身體不好，幹嘛不多休息？”

我說：“身上痛，躺著難受。所以出來走走。”

段茹冉輕嗤一聲，不屑道：“不是說，天下男子是泥做的，有點傷是瞧不見的嗎？為何還會作痛？”

我勉強笑了兩聲，分辯說：“只是略痛，不大事。”

段茹冉瞟向我，又嗤一聲，說：“痛就痛唄，有什麼不好說的？——這裡是一些治傷的草藥，你拿去！”段茹冉從腰間解下那包草藥，遞給了我。

我接過，問：“從哪裡來的？”

段茹冉說：“在李老伯家採的，他說效果很好，不出三日便可痊癒。明日我再去為你採些。”

我感激地說：“不用了，你身子剛好，不要勞復了。”

段茹冉低聲說：“不要緊。”

一時無言的沉默讓我想起白天的事，於是說：“姑娘是女中豪傑，別跟弟妹們一般見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