慣了這裡的生活,終於有了些家的感覺,偌大的葉公館也終於有了自己的氣味和溫度,卻被這淒厲的叫聲破壞的煙消雲散。
葉珣倒也沒把身上的傷當回事,男人嘛,一點傷算得了什麼,特別是傷在最不該傷的地方。見父親從藥箱中擺出瓶瓶罐罐,葉珣不情願的趴回床上,只覺得一雙大手將他鬆垮的睡褲拉下一段,臉上有些發燙,他相信父親並不純粹為幫他弄藥,多半還是怕他被這聲音所影響,這樣一來到讓滿腹疑問的他無從開口。
冰涼的碘酒在傷口上消毒,點點刺痛襲來,還真不怎麼好受。聲音戛然而止,葉珣豎耳聽了會,屋外的夜又恢復了應有寧靜。
“有點發炎了,疼就忍忍吧。”葉啟楠滿臉疼惜之色,“爹不好,不知道你有傷。”
葉珣想不到整天擺著張羅剎臉打人罵人的父親也會說出這樣的話,找不到話來應對,只能用最平靜的聲音回答:“沒事兒。”
“明天跟席先生出去,機靈點,別惹他生氣。”葉啟楠騰出隻手來拍拍他的腦袋:“本來不想讓你去的,他要帶著你,自有他的想法。十七了,倒是也該懂事了。”
這是說他不懂事?葉珣撇撇嘴:“我承認,這次的事是冒險了點,但我是個軍人啊,不頂風不冒險算什麼軍人。”
“爹知道,爹知道,”葉啟楠呵呵笑著打斷他,“這次你的確立了大功,南京的褒獎令即日就會到達,爹也是賞罰分明的,想要些什麼,跟爹說。”
葉珣環視屋內的一切,一時間真想不出要什麼。大到出行,車庫中停的幾輛名車隨用隨取;小到吃穿,名貴考究的衣物用品一應俱全,更何況這些身外之物並不是他的追求,他想結婚,想要和蒂娜在一起,又怕掛在嘴邊惹得父親厭煩,索性讓他的希望徹底破滅。
“要月亮。”葉珣開玩笑說。
葉啟楠為難的搖頭:“摘不到,再想。”
不及葉珣開口,外面又迴盪起淒厲迴環的哭笑聲,並且夾雜著喊叫聲,內容聽不清楚。葉珣的汗毛頓時豎了起來,忍不住打了個冷戰,脫口而出:“讓這聲音停下吧。”
葉啟楠嘴角抽搐一下,但很快恢復了和悅:“我還是給你摘月亮去吧。”
葉珣終於忍不住爆發:“到底怎麼回事嘛!”
“小孩子別管那麼多!”葉啟楠彈了他一記爆慄,又忍不住好言勸慰:“爹在這,你怕什麼?”
葉啟楠收了藥箱,喊下人另送來一床被子,推了兒子往床裡挪,騰出些地方就睡下了。躺在父親旁邊,葉珣一開始覺得不舒服,喘息都小心翼翼的,卻不想這一覺睡得格外的沉,一夜無夢,連女人的哭叫聲幾時停止都不記得了。
葉珣是被窗外下人清掃落葉的沙沙聲吵醒的,父親已經不在身邊,這個時間想必已經去司令部了,小可聞聲進來,幫他打水洗臉。葉珣為穿什麼衣服好一陣糾結,最終還是選了一套軍常服。小可把露臺的門開啟通氣,不知不覺,已經有了秋天的涼意,他聽從了小可的建議,在襯衣外加了件套頭毛背心,然後套上軍裝。
家裡的車送他到司令部,他開始後悔,席先生一襲長衫顯得閒適隨意,他軍裝筆挺跟在後面倒像個小副官,葉珣自嘲的笑笑:原本不就是嗎?回到皇宮,當真把自己當太子爺了?胡思亂想的他有哪裡知道,後面的時間,他將經歷什麼,讓他一瞬間成長。
33鄉野槍聲
許文崢被秘密關押在一間廢棄的民房中;房子破舊,四面漏風,卻被荷槍實彈的官兵包圍的水洩不通,外圈圍了村子裡的老老小小;指點著,質疑著;為什麼要重兵把守一間破房子。隨行的還有一位三十歲樣子的女人,肚子隆起,有七八個月大,她是許文崢最寵愛的小妾;她穿一身豔紅色的旗袍顯得嬌媚動人;她對葉珣說;因為是小妾,她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