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不要說你,他的博導這幾天也在找他。”叔叔笑了笑,“出這檔事,最急的恐怕是博導,下頭的學生博士學位取消不說,博導資格也有危險,以後在這一行的名譽也算完了。”
劉叔叔繼續氣定神閒啜茶,我細細咀嚼他的話,再度沉默。
叔叔是明白人,提供所有資訊給我,要我自己拿主意。
腦子有些亂,我站起來走到陽臺上好好靜一靜,理理紛亂的思路。
我真的把事情想得過於簡單了。
假如我告了方其,師兄會站在哪邊呢?是我還是他的小舅子?
如果師兄出於同門情誼,站在我這個小師妹這邊,那麼方菲會怎麼想呢?她本就對我胡亂猜測,態度不善,一旦師兄顧及我而不顧及小舅子的情面,不要說方菲,就是林白巖,還有其他人,他們會怎麼揣測我這個師妹呢?
大概以為我是趁著他們結婚的節骨眼來搗亂的吧。
況且,師兄也不大會站在我這邊,於情於理,我只是他處了一年的師妹,還四年未見,他犯不著為我擾了親戚間的和樂。
我抬頭眺望遠方燦藍的天,不知不覺深深嘆了口氣。
他走了四年,從沒有一個電話一封書信,可見這所謂的師兄妹情分,在他眼裡,單薄地很。
望著這個城市的上空,我突然心生悽然。
走一步看一步吧。
晚上我早早睡下了,還有些發燒,嬸嬸給我煮了點下口的粥,肚子覺得舒服了些,洗了澡,全身暖和放鬆,像是回到了家。
住在林白巖家,我找不到家的感覺,小心翼翼的,生怕摔著這摔著那的。
不知道幾點的時候,手機鈴聲唱了起來,我睜著睏乏的眼瞄了眼黑漆漆的窗外,怕是深夜了。
手機顯示的是深夜11點03分。
一個陌生號碼,興許是打錯了。
“喂?”
那邊不說話,我拉了拉被子捂住暖氣,煩躁得扒扒亂髮,“喂?你哪位?”
正當我想掛電話時,那邊熟悉的男低音傳來,“莫愁,是我,師兄。”
我混沌的大腦一下子清醒過來,驚訝地眨了幾下眼睛,“……師兄。”
現下,從我嘴裡蹦出的“師兄”二字,實在讓我糾結地厲害。
“是不是吵著你睡覺了?我記得你愛早睡。”
“恩,師兄竟然還記得。”
“……怎麼會忘記呢……燒退了嗎?”
“哦,退燒了,沒事的。”
“好,那就好……現在住在哪裡?”
“……在我劉叔叔家,他是我爸多年的好朋友。”
“……莫愁,有什麼困難就找師兄好嗎?不要太為難自己……”
聽到電話那頭他誠摯的口氣,我楞在那裡,說起來,倒是我為難他了,我又怎麼好意思求他跟自己的小舅子作對呢?
“師兄,我,我沒什麼困難,沒什麼事的話,我先睡了。”我急著掛電話。
“莫愁等一下……再聽師兄最後一句話好嗎?”
“師兄你說。”
“……莫愁你聽著……師兄不想你跟白巖走得太近……”
“為,為什麼?他是好人。”
師兄在那頭似乎冷哼了一聲,似乎在輕輕囈語,“他是很好,好到讓我恨他……”
這一夜我睡得並不安穩,做一些奇奇怪怪的夢,我在荒野上亂跑,急的團團轉,懵懂醒來時天已快亮,城市瀰漫著薄薄得晨霧,我透過窗望出去,遠方A大的古老圖書館若隱若現,還是兒時那聖潔的樣子。
小時候我經常去圖書館玩,和陸絲貓在哪個偏僻的角落看小人書,還偷偷躲起來觀察那些來來去去的大學生,捂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