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逸進寧州的山路輾轉穿越益州,直奔幽州而去。
朔風陣陣的張垣城外,幾條黑影從隱蔽處找到暗藏的繩索,靈貓般悄無聲息地攀上城牆,避過城牆上巡邏計程車兵,向城內掠去。
城內議事帳中,定北軍偏將軍張羽正和駐守張垣的右將軍容桓商議軍情,議及最近城外鮮卑人的變動,張羽善意地提醒容桓有所防備。容桓明顯對蘇青陽派來監督自己的張羽帶著情緒,聞言不以為然地說:“雲中就是柔然與鮮卑狗咬狗的一塊骨頭,哪年不要相互咬上幾口,沒什麼好奇怪的!”
張羽見狀不好多說,回到自己住處後親兵劉易峰向他稟告道:“凌校尉回來了。”
張羽連忙讓凌雲聰進來。
凌雲聰一身乾脆利落的黑色夜行衣,露著一張清冷英俊的臉,對著張羽躬身施禮後,回報幾日來的收穫:“太僕寺一帶進駐了兩部鮮卑,各自扶老攜弱,卻又虎視眈眈,鮮卑內部似有變故。”
“雲中那邊情況如何?”
“哀軍日前已全軍退入九原。”
“這是在讓出雲中?”
“卑職也以為如此。”
“成軒這是想聯合鮮卑啊……”
張羽沉吟起來,凌雲聰見狀再施一禮默默退了出去。
凌雲聰被司馬逸指派進定北軍後,不得蘇青陽喜歡,被直接派給了容桓。容桓是王豫章的親信,自然更不會給他什麼好臉色。他在容桓帳下當了半年勤雜小兵,直至張羽過來,才因他酷肖李章而被張羽討到身邊,之後很快建立了軍功,升為校尉。
凌雲聰比從前瘦了不少,眉眼間也少了當初的飛揚驕傲,變得沉靜而冷硬,看在張羽眼裡,和當日的李章不說像個十足也已像了八分。因此,即便張羽知道李章當初的際遇多少是因他而起,看見他安分沉靜的樣子也終究不忍過於苛責,更何況上了戰場的他毫不惜命奮勇當先,也就很快揭過了心裡那點刺刺的感覺。
張羽自從肅帝登基後就不再有李章確切的訊息,只知道他被司馬逸保護性地帶入了宮中,張羽對此始終有些心中無底的忐忑不安。如今,每次看著凌雲聰,張羽總會比從前更多地想起李章,心裡也就慢慢地有了再和李章並肩而戰的念頭,且一日日滋長得茂密,讓他無端就覺得有些心堵。
吳子俊當了蘇青陽的先鋒將軍,和總是堅守側翼的張羽見面不多,但只要兩軍駐紮不超過二十里,他就總會尋個機會過來找張羽喝酒。向來眼高於頂寡言不屑的人喝了兩杯就開始嘮叨,車軲轆般說著從前,張羽才知道這個認識了很多年的人,酒量竟是不一般的淺,心思也淺得和他那酒量一個樣。
雖然沒有從軍後壯闊的生死搏殺,他們的曾經卻承載了太多的情感碰撞,刻著他們成長的印記,也就如酒,愈久而愈醇。
作者有話要說:
卡文了一段日子,現在開始繼續更。
由此往下就是走向結局了。我也希望能有一個自己喜歡的結局。
寫文也是種養成遊戲呢,一點點看著自己用文字塑造出來的人物成型、發展,連帶著養成的是自己關於很多事的想法。所以,我不會讓過於黑暗的東西汙掉我自己的心,即使有些想法是天真的、不切實際的,我也仍然希望它會始終像盞燈,照在我行走的路上。
第78章 又到年關
李章和芷清一路向北,出了益州就沒再走荒僻之路,為著方便,將芷清扮作了男人,與李章兄弟相稱,行止之間仍是恪盡禮數,不曾越軌。
李章初時尚有些忌憚平度和暗衛的追蹤,聽芷清說平度是因自己的體貌而認出了自己,就刻意將自己裹得寬了許多,徹底改變了模樣。及至過了長平,一來離京城已遠,二來天氣寒冷所著衣物已多,遂不再刻意改裝,李章只如當初一樣在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