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只是恨恨的掃了一眼夏戈爾。
“將人犯押上刑臺!”他大聲吼叫,生怕衛隊聽不見他的號令。
錦瑟從容的下車,步步穩穩!彷彿最自然不過的神態!眉宇間三九寒意,彷彿是雪寒猶顯梅色的意味。
刑臺中央黑黝的巖柱巍然不動,衛士上前,盛裝的錦瑟被綁在圓柱上,她的周圍滿澆了香油的乾柴。
“宣國君詔書——!”尚書令聲嘶力竭,卻一點兒聽不見自己的聲音。
子涵身邊的內侍,捧起一卷竹簡,“妖婦錦瑟夫人,圖謀不軌,聚眾謀反,欺君罔上,擅殺大臣。凡此種種,罪惡昭彰,為昭國法,為洩民憤,議將錦瑟夫人處火刑,以告天下——!”
尚書令起身,“妖婦,遭此極刑,乃天道恢恢,你,還有何話說?!”
錦瑟淡淡一笑,“你說得對,天道恢恢!人在做,天在看,神靈在上面。我的罪與惡,自有世人公斷!”
尚書令臉色鐵青,怔悚半刻,才轉身,揚聲道:“允許祭祀。”
四野民眾彷彿早有準備,一縣一撥,由各族老人抬著祭品走進刑場,不斷在刑臺前擺上一案一案的三牲祭品,一束一束的松柏綠枝,灑下一罈一罈的清酒。
人潮湧動,默然無聲。
片刻之間,祭品如山,松柏成蔭,濃郁的酒氣竟瀰漫了刑場!
曾經的水患郡城,一百多名老人在州官帶領下,抬著祭品,拿著樂器,默默走到刑臺前跪成一圈,吹起了陶壎竹篪,激越悲傷的山歌頓時傳遍刑場——
念恩兮,武妃兮!佑萬民兮,仙人玉女,下來翱遊兮!
悲其東到蓬萊山,上至天之門兮。
民願妃主增年,與天相守兮。
慼慼欲何念!恩義天地存!
聲音方落,但見可兒手捧玉杯,踏歌而來:
四十年來家國,三千里地山河;鳳閣龍樓連霄漢,玉樹瓊枝作煙蘿,幾曾識干戈?
一旦歸為巨虜,沈腰潘鬢消磨;最是倉皇辭廟日,教坊猶唱別離歌,垂淚對宮娥。
長風起!
翻轉了她的長髮。
一邊捲起的火紅的斗篷恍如火鳳翱天。
“行刑!”尚書令大聲喝道。
天空中炸雷滾滾,雨滴突撒!
雷炸響,一道電光裂破長空,接著一聲巨響,刑場陷入茫茫雨霧之中……
燃油的火把並沒有被澆滅,那人吶吶,手簌簌而抖,緩緩的接近那些硫磺焰硝。
尾聲之天降
恰此時,一聲利箭破空而來,直直射落火褶。
大地傳來隱隱震動,伴隨著列錦撕裂的聲音,頃刻間,四下裡赫然是一列列兵馬重灌列陣,號令中,靴聲撼動高臺。
人群中傳來一陣歡呼,繼而分道而立。
兩列鐵騎親衛簇擁著兩騎並駕馳出,急速而來。
熟悉的身影就這樣躍入眼中,錦瑟眼前卻驟然模糊,似有淚水湧上。
依然是熟悉的黑盔著身,肩上時墨色繡金蟠龍戰袍,按韁佩劍,身形挺拔傲岸,玄色大氅在風雨中翻卷。
“傳令,發動狙殺!”子涵突然起身,面色冷寒。
終於來了。
刀光乍現,一道倒黑影凌空躍起,兜頭向軒轅恪灑出一蓬白茫茫的粉雨,漫天石灰粉末鋪天蓋地罩下,在風雨中散發出了灼熱的氣焰,左右兩人就地滾到馬前,刀光橫斬馬蹄。
石灰漫天裡,槍戟刀劍,寒光縱橫如練,捲起風怒狂潮,直襲向橫劍立馬的軒轅恪。
一切都在剎那間發生!
然而比這一切更快的,是一道牆——盾牆,冷光森然的黑鐵盾牆,仿如神兵天降,鏗鏘乍現!
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