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妙揮手時,冰凌飛的低了些,照近了地面景物,周涵止與孫德宗俯身望去,赫然見三人一路踏來的那溼滑/粘稠的洞中積水,原來竟是淌在洞中的汩汩鮮血,周涵止心中一驚,不由感慨道:“原來此女使術,竟是以自身鮮血為引,可嘆這夏鴻淵究竟給了她們什麼好處,竟能令其如此不顧性命的報答……。”
他此時心中才算了然,原來先前暮紫靈識與其在鴻蒙空間中搏鬥時所飄出的淡淡血腥味,竟是來源於此。
七妙聞言,也是思索一陣,卻不知所以然,那邊孫德宗面色陰沉,步上身前時,一手撫過暮紫所盤坐的這邊角圓潤的石頭之上,此刻他心中風雷電閃,無數畫面流淌幻變,竟是一股強烈的思念並著躊躇猶豫及憤恨的情緒,衝擊向了其人腦海。
孫德宗猛一愣神,隨即扯手,心中頓時明晰,原來此處洞底左右不同,這一方大石不遭風化,亦無流水侵蝕,圓潤光滑至此,乃是有一人每每趕過來,卻在此婆娑良久,要經歷三四個時辰之後才要離開。
這個人是誰?是否通曉仙,亦或夏鴻淵,他為何在此洞門之外駐足不走,又徘徊不前,這股強烈的牽掛與憤恨又各是哪一遭?一瞬間,孫德宗心頭被各種疑問和思緒填滿,竟是不知所以。
他身形一頓,跌出數步,旁邊周涵止卻是一把扶住,悄聲問道:“孫前輩,可是發現了什麼事情?”
孫德宗搖搖頭,心道前塵已泯,是故人舊事,又何必再提,周涵止滿心疑惑的看了看他,心中暗暗琢磨,卻又是對其提防了三分。
這時孫德宗再婆娑過那方圓石,心頭異樣卻是全無,觸手處,只覺之石頭靜靜在此佇立不知幾許,乃是一片冰冷,他復又捏了捏暮紫脈搏,觸手時,更覺伊人肌膚慘白,竟比那圓石還有冰冷,這暮紫手臂被孫德宗抬起,後者竟覺得手上宛若輕無一物,心中頓時嘆道:“原來這女子周身血液都已流乾了,身子便也變得如此輕飄飄的……。”
只不知她心中是否也是空蕩蕩的?孫德宗復又抬眼望了一眼伊人芳容,只見暮紫仰著頭,斜靠在身後石壁上,慘白的臉上略略塗了一層胭脂水粉,那眼神空洞無物,只是呆呆瞧著石洞頂部。
看起死時決絕苦澀的表情,又見其穿著打扮,孫德宗久歷風塵,當下悉數明白此女心跡,不由嘆道:“頑石……。真是一塊頑石……。”
這時那石門縫隙處吹過一陣陰冷清風,聲聲頑石,便在風中飄蕩,不知是在感慨這洞中圓石孤置萬年,亦或那婆娑圓石,徘徊在洞門前卻猶疑不進之人,還是這靜靜坐在圓石上,面色並不平靜的暮紫,又或是嘆著自己昔年往事?孫德宗聲聲句句,落在這洞中,敲擊在石上,更是嘆在人人心頭。
三人半響無言,看著那洞底師門掀開黑黢黢的一條縫隙,周涵止遲疑問道:“師妹,孫前輩,是否現在就進入此地?”
七妙望孫德宗一眼,卻見老者搖頭道:“兩位,老朽這便要告辭了……。”
“嗯?”七妙一驚,不由問道“孫前輩,這前面便是你多年好友夏鴻淵,此外又有魔教雷若彤前輩,你不去見見他們麼?”
她問的有意,孫德宗打的也是有心,只聽他悠然道:“既已知悉,見或不見,並無多大分別,前路應再無磨難,仙子一人去便也足夠,老朽已經心灰意冷,這便告退,先行一步,靜候結果了。”
他話音落下,身形飄淡,竟輕飄飄的向來路蕩了過去,七妙與周涵止不及阻止,便見孫德宗身形漸遠,只聽其不住唱道:“魂兮孤兮、歸去何方,魂兮孤兮,一無所依……。”
第八十章 天地遠遊誰為樂(下)
七妙愕然片刻,正不知這孫左使突然抽身而退,又是何故,那邊周涵止也是思索一陣,忽然驚叫一聲道:“壞了!這孫德宗定是知道一人阻止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