餅世家。但無論如何,我們一行四人總算是到了江湖上鼎鼎有名的落霞派,也算對得起我牽著馬爬了這樣長的一段山路。
落霞派儼然是個十分肅穆的派,並不像天一教那麼充滿生活氣息。就比如在通往落霞派的這段長長的階梯上,徘徊的盡是繚繞的霧氣,看不見任何弟子的身影,氣氛嚴肅。而在天一教的山門裡,就隨處可見扛著柴禾抑或是提著野兔的弟子,他們對於外來人口通常都特別熱心,看見個人就會簇擁上來宣傳諸如加入天一教長命百歲之類的口號,因此深得我心。
我們五人沿著石階走了片刻,忽聞上方一陣雜亂兵器碰撞聲響由遠至近。狐狸長臂一伸將我撈進懷中,縱身掠到一旁冷眼向上方瞧著,九寶亦扯住莊莊躍到我倆身側,唯剩下浴池一人傻愣在原地。
須臾後,幾個渾身浴血的人忽然從濃霧中出現,他們胡亂揮舞著手上的長刀,全然沒有章法地砍在對方身上。這夥人目光呆滯,嘴角飄著詭異的笑,就彷彿對方不是砍在他身上,而是砍在白菜上一樣。
“五五、五弟,你們在做什麼?”傻在當場的浴池總算是有了點反應,但仍舊是不知道將腳挪一挪。
秦璋在我身側嘆了一嘆,繼而便一個翻身落在浴池身前,替他擋去當頭砍下的長刀,然後又提住浴池的衣領將他扔了過來。
秦璋晃動身形在那幾個瘋癲的人之間穿梭,不消片刻便將他們穴道制住,而這漫長的石階也總算是安靜下來。
秦璋將搭在一人的脈門上手拿下,對著我們淡淡道:“他們中了失心蠱,蠱毒已入五臟,沒的救了。”
“不、不是這樣的,不是——”浴池跌跌撞撞從地上爬起來,朝著那個領頭的人跑過去,短短的幾步路,他卻跌了三、四次。
我長嘆了口氣,轉而看看秦璋,發現他亦是面色凝重。
“狐狸,此事到如今已牽扯到了兩大武林世家,江湖上怕是要掀起一場腥風血雨了。”
他垂眸看看我,道:“你也注意到了?”
“唔,只是無意中發現他們都換了左手用刀,才發覺……”
“五弟!五弟你怎麼了!”浴池驚恐的聲音打斷了我到嘴邊的話,我順著他的叫聲看過去,只見他懷裡抱著的男子此刻正全身抽搐,舌頭長長地從嘴裡吐出來,一雙眼睛死命地向上翻著,模樣極為痛苦。
“壞了!”我衝上去推開抱著那男子的浴池,奪了他手上的長刀,手起刀落,鮮血濺紅了我月白的袍子,而原本不停抽搐的男子也不再動彈,只有一雙沒有瞳仁的雙眼大大地睜著,死不瞑目。
“你、你這女人!混蛋!”浴池從地上爬起來死命將我撞到一邊去,索性是狐狸反應地及時一把將我抓住,才沒讓我從石階上直接滾下山去。
“呆子,他中的失心蠱乃是活蠱,會循著死去寄主四周的活物再附上去,你想變得與他一樣麼?”我丟了手上的長刀,乾脆一掌摑在已然不甚清醒的浴池臉上。
“什、什麼?”浴池木然地看看我,又看看他懷裡“五弟”的屍體,神色木然。
秦璋垂眸看我,眼底有些怒氣,他抬手抹掉我手腕上的血,說:“怎麼總是像個孩子似的,做事情前也不知道先過一過腦子。”
我望他一眼,自知理虧便不再言語。我曉得他是不愛看我拿刀殺人的樣子,這個,他從前就已同我說過許多次。
那廂九寶已解決了另外幾具屍體上的失心蠱,倒是個機靈的人。而念起這失心蠱,就實在是個駭人的東西。
我頭一次接觸到這東西是七年前奉先皇之名命出兵雲南之時,那時候本是要討伐雲南王,但不料在半途遇見苗疆的蠻子,他們就對我麾下的將士們用了這種蠱。那時我在中軍督戰,眼睜睜見著平時是生死之交的兄弟們自相殘殺,卻無能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