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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力。

那一次,我麾下將士死傷近十萬,而我也險些埋骨雲南。幸得老太爺與封奕及時率兵來援,才避免了一場浩劫。可我也是到了那時才曉得,對於中了失心蠱的人,只能是以刀洞穿心臟,才能令旁人倖免於難。

“姑、姑娘,咱們仍是要上山麼?”莊莊在一旁扯了我的衣袖,聲音有些顫抖。

我安撫地拍拍她的手背,道:“咱們雖然與浴池萍水相逢,但此番他家中遭瞭如此大劫,於情於理咱們也不能袖手旁觀,總是要幫他善後的。”

“善後……善後。”浴池跪在不遠處呆愣愣地重複著我的話,片刻後,忽然就醒悟了般地放開手上“五弟”的屍首,發足狂奔向著山上跑去。

“跟上。”秦璋一面牽了我往上追去,一面對九寶沉聲道。

落霞山的頂峰上瀰漫著濃重的血腥氣,落霞派弟子屍橫遍地,屍首的皮肉翻卷,身下凝固著褐色的血跡。

“嘔。”莊莊立在我身旁忍不住乾嘔,九寶眉心緊鎖,在一旁替她一下下撫著後背。

秦璋神色複雜地看著遍地橫七豎八的屍首,握著我的手緊了一緊。

“狐狸,我沒事。”

我曉得他一貫都是瞭解我那愛胡思亂想的個性的,所以儘管我此時確確念起這些年的殺伐,但也合不該讓他再分心來顧我。

浴池一直奔到了大殿前才猛地駐足停下,他瘦弱的身影劇烈地上下起伏,顯然是在大口大口地喘氣,可見他實在是連一點武功底子都沒有。能這樣拼了命地衝上來,大概憑得僅是那一腔怨恨。

按照我的既定思路,浴池定是可以在落霞派的某個密室裡見到他悲痛欲絕抑或身受重傷的長輩,但事實證明,這一切的臆想都來自於我在茫然無知時所看的那些話本子。而在現實生活中,並不是每個地方都會出現這樣的一個密室,也不是每一個長輩都會在交待完遺言才嚥下最後一口氣,所以說戲劇都是對生活的一種昇華再造。

浴池的祖父、父親並他的幾個叔伯通通慘死在大殿之上,喉部動脈盡斷,右手皆不知去向,寬大的袖管之下空空蕩蕩,長劍跌落在地。

而我也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去形容眼下的情形,與浴池而言,他的血肉至親全部橫屍面前,而他卻不知仇人是誰,就算恨,也都只能是恨了命運無常。反是我當年眼看著爹與二叔戰死,又看著老太爺在大火中屍骨無存,倒確然知道仇人是哪個。只是造化弄人,終究連我也心甘情願死在他手上。

根據狐狸的意思,是要將落霞派的一眾掌門、長老安葬了我們再下山去。這樣的做法原是本著人道主義的原則,也實在無可厚非。但是浴池這個人十分地固執,他堅持認為既然長輩們是死在了大殿裡,那就說明他們誓要同落霞派共存亡,就不必埋了。

兩個時辰後,偌大的落霞派湮沒在一片火海之中,縱火人尉遲陌。

浴池的決絕實在令我驚訝,由此可見,越是平時溫良的人就越是容易在面對災難之時無堅不摧,就譬如尉遲陌此人。

落霞派滅門一事解決之迅速實在令人咋舌,但鑑於落霞山的高度,我們只得在山上又露宿一宿。浴池的情緒始終低落,木偶人一樣做著維持他生命必須的吃喝拉撒睡。

夜裡星子漫天的時候,秦璋仍舊按照往常的習慣與我在帳篷周圍散步。念起來,他的這個惡習其實是在三年前養成的。那時我剛在鬼門關走了一遭,身體各項機能都十分衰弱,秦璋本著強身健體的原則,就開始每日每日地拖著我出去散步。而這一散就散了這三年多,直到我誤以為這個習慣其實是我與生俱來的才算罷休。

在散步的過程中,秦璋規劃了我們下一步的行程,按照他的思路,我們下一站的目的地是建州,

建州是朱承鈺的封地,也是這一趟山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