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土地變革之策乃是朝廷商定的大策,什伍連坐之法更是為了杜絕百姓從賊的威懾之法,你想廢除三策,意欲何為?難道是想趁亂攪亂朝政不成?”
宋楠怒喝道:“閉嘴,你除了會扣大帽子,陷害他人還有別的本事沒?新馬政弊端凸顯,大明各地怨聲載道,對此你究竟知道多少?土地新法更是荒謬,非法兼併之地不但未能收繳,相反卻變本加厲,百姓辛苦一年卻債臺高築,你當百姓是傻子不會算這筆帳麼?在此情形之下,民亂焉能不起?”
劉瑾怒喝道:“胡說,都是胡說。”
“是否是胡說,朝廷派員到下邊暗查便知,我錦衣衛衙門得到的情報經過我認真的分析,才敢今日在此說出來。皇上,諸位大人,百姓雖純良,但卻不是羔羊,他們要的不多,只是食飽穿暖而已,當生無活路之時,民怨化成怒火是必然之事。為什麼有那麼多人從賊?因為他們已無活路。而什伍連坐之法更是荒唐,大多數百姓本無從賊之心,這下子倒好,被此法逼著不得不從賊作亂,賊兵焉能不勢力越來越大?此三策若不廢除,賊兵必難以剿滅,即便這一次平息,禍根猶在,難保不會再有變亂。我斗膽說句大逆不道之言,此三策不廢,國將無寧日。”
第三八五章 剿賊兵馬大都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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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楠話語鏗鏘,如重錘敲鐘響徹大殿,殿上眾人均目瞪口呆,宋楠如此當庭指責朝廷政策的失誤,這可是冒了極大的風險的,一個不好便被冠以誹謗朝政之罪,那邊萬難脫身了。
很多人對宋楠的的口若懸河很是不屑,見正德和劉瑾等人面色不善,均以為宋楠這次在劫難逃。也有人細細思索宋楠的話,認為宋楠言之有理,不過如此當庭不留情面的指出來實在欠妥,不由得暗暗替宋楠捏了一把汗。
正德陰沉著臉道:“宋楠,照你這麼說,朝廷的政策便是一無是處了?你的意思是,朝廷的政策不當,導致百姓造反是麼?”
劉瑾叫道:“皇上,莫信他的鬼話,他這是替亂賊開脫,這不是亂賊為自己辯解的‘官逼民反’這一套說辭麼?他宋楠早知有這麼多的弊端,又為何不早早提出來?任由事態不可收拾?奴婢看來,宋楠不過是馬後炮而已,將暴民們的罪過歸咎於朝廷,豈能容他在此胡說。”
宋楠斥道:“住口,數月之前你極力推行新馬政和新土地之政,當時御史張順、戶部員外郎劉松濤等人都提出反對意見,其結果如何?張順如今賦閒在家,劉松濤被貶往柳州轄內當了縣令,還有其他幾名官員,我便不一一列舉了,你能跟我解釋解釋這是怎麼回事麼?”
劉瑾臉色漲紅道:“你……你什麼意思?他們自身任上有過被革職貶謫,跟咱家有何關係?你莫不是血口噴人,以為是咱家因為他們反對頒佈新政而打擊報復不成?”
宋楠冷笑道:“我可沒說,這是你說的。”
劉瑾暴跳如雷,噗通跪倒在正德面前道:“皇上替奴婢做主,宋楠血口噴人,奴婢一心為皇上盡忠,到這廝嘴裡竟然如此不堪,皇上給奴婢做主啊。”
正德眉頭緊皺不耐煩的喝道:“起來!如今最緊迫之事乃是剿滅賊兵,賊兵不日便要攻下袞州府南下逼近南京,你們還有心思在這裡鬥嘴。”
劉瑾嚇了一跳,趕忙起身,狠狠剜了宋楠一眼,氣呼呼的站到一旁。
正德看著宋楠道:“宋楠,朕對你不薄,你也一直沒讓朕失望,你告訴朕,是不是非要朕答應你的條件,你才肯出征剿賊?”
宋楠知道正德已經在爆發的邊緣,一個不慎,正德可能會不計後果的對自己進行懲罰,剿滅賊兵之事雖緊迫,但再緊迫的事也敵不過正德維護自己權威的心思,被迫答應宋楠的條件,無上權威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