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看向了申恭矣,臉色沉沉,一時間氣氛變得又緊繃,又凝重。
這個時候,我的目光下意識的看向了前方不遠處的王帳。
整個拒馬河谷像是一鍋燒開了沸騰的水,緊張的群臣和御營親兵出竅的刀讓這裡的每一根草都帶著煞氣,風捲著塵沙吹過,人心和周圍的一切都是亂的,卻只有那個明黃色的王帳,屹立在河谷的最中央,明明是在暴風雨的最中心,反倒成了最平靜的地方。
我的心,也靜了下來,腦海中閃過了一道光
不對!
這不可能!
當初黃天霸把慕華配的藥方交給我的時候,雖然話說得不多,但我多少也明白,裴冀的境況是到了底線,而且那個藥方這些年來我也一直沒有交給裴元灝,並不是我忘了,只是天無二日,國無二君,裴元灝已經登基為帝,裴冀就“沒有必要”再醒來,所以,這些年來,太上皇幾乎淡出了所有人的視線,一直在深宮靜養,從來沒有聽說皇帝讓太醫院會診,或者遍尋名醫,他的態度,也已經很明白。
我若還把藥方拿出來,這樣不知趣,無異於引火燒身。
既然是這樣,那裴冀怎麼可能無緣無故的醒來?
我抬起頭來,看著申恭矣雖然剛剛八百里加急拆開的時候,他有一絲的慌亂,但現在,似乎已經完全的平靜下來,比任何人都更平靜的應對。
當我的目光落到他手中那一份詔書的時候,突然心裡咯噔了一聲
難怪!
難怪我之前一直在奇怪,為什麼這份退位詔書上沒有裴念勻的名字,也沒有退位後的任何安排,現在我才明白過來,那根本不需要,因為自然有人來接替退位後的裴元灝!
裴冀並不是真的醒,而是申恭矣要他“醒”!
裴冀醒了,裴元灝又重傷未愈,皇帝的退位就成了必然,申恭矣這一次逼宮的計劃就算師出有名,也更有底氣了!
申恭矣真正要的,是裴冀醒來之後,復位為帝,想來,他既然已經準備了這麼久,宮中自然也已經打點好了,到時候找一個跟裴冀容貌相似的人,或者索性藉口他龍體抱恙,繼續身居深宮養病,由太傅監國,這並不是不可能,到時候申恭矣就可以完全將朝政把持在自己的手裡,等時機成熟,退位詔書,就可以改成禪位詔書了!
這樣的安排,比起直接逼裴元灝讓位給一個眾所周知是痴兒的二皇子,自然更加穩妥,而且天衣無縫!
想到這裡,我忍不住咬了一下牙,這個時候常晴回過頭來看了我一眼,神色顯得有些焦慮,我不動聲色的看著她,很輕很輕的搖了一下頭。
她微微睜大眼睛看著我:“難道?”
我輕輕的點了點頭。
“……”
她立刻會意過來,柳眉微蹙,轉過頭去看著申恭矣,眼中透出了幾分怒意。
搞清楚了這件事的前因後果,我的思緒不由的又投向了那份八百里加急。
那是放在火漆筒裡送來的,傳送的人也不敢開啟,也就是說這裡的人都不知道里面到底寫的是什麼,只有他一個人看到,要怎麼說,都是他的事。
想到這裡,我不由的皺緊了眉頭,又看向了他手裡的卷軸
如果,這個八百里加急說的,不是裴冀醒來的事,那又是什麼?
剛剛申恭矣拆開的時候,臉上的神色也大變,應該是發生了什麼很大的事,否則常言柏在京城監國,一些普通的事務他完全可以自行處理,卻偏偏送來這樣的加急訊息到拒馬河谷,這就意味著,這份八百里加急上面所寫的訊息,絕對不是一件小事。
到底,是什麼事?
但這個時候,已經完全沒有餘地去想那八百里加急到底是什麼,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到了申恭矣剛剛拿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