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下大錯,自覺愧對牟指揮,故而自革冠帶,負枷請罪,請牟指揮發落在下。”
宋楠擺了擺手,身後跟隨的李大牛將抱著的一隻木托盤送上,托盤裡是錦衣衛的官服和兵刃腰牌等物。
牟斌皺眉喝道:“宋楠,上官尚未發落,你自己玩這一套作甚?”
宋楠道:“不用牟指揮發落,屬下也知道今次絕無倖免,我錦衣衛跟東廠動手,也不用去看誰有理無理。”
牟斌喝道:“這叫什麼話,什麼叫不用管有理無理?既有糾紛,自然是無理一方負責,你說這話便該掌嘴。”
範亨冷笑道:“瞧瞧這傢伙的一張利嘴,還負枷帶鎖來請罪,這場戲做的可真不錯。牟指揮,本督倒是蠻佩服你的,知道本督要來,居然讓這小子跟你演雙簧,佩服佩服,這場戲該讓皇上看看才是。”
牟斌怒道:“範督主,你這話說的刺耳,什麼叫我和宋楠一起做戲?這件事我壓根才剛剛知曉,你信也罷不信也罷,這是事實。”
範亨冷笑連聲道:“好吧,既然宋楠已經來了,本督便看你如何處置此事,我可等著聽信呢,今日皇上要我巳時陪同遊西苑,本督可沒時間耽擱。”
宋楠這才知道,坐在右首椅子上的這個白白胖胖的傢伙便是東廠提督,司禮監掌印太監範亨,原來一大早這傢伙便帶人來興師問罪了,在看看範亨身後,昨日被自己痛毆的役長田規正怨恨的盯著自己,臉上一副殘忍的幸災樂禍的笑意。
牟斌心中也極為惱火,宋楠此舉給他帶來極大的麻煩,錦衣衛和東廠在皇上面前的爭寵正落於下風,自己又不願像範亨那般為了邀功而不擇手段的羅織罪名製造冤案,本想徐徐扳回局面,不料宋楠竟然來了這麼一處;看著田規鼻青臉腫的摸樣,牟斌心裡也很是解氣,但這件事如何了局,倒是棘手之極。
“宋楠,你和東廠番役因何而起衝突?還不從實招來?”牟斌很想知道實情,於是沉聲問道。
宋楠拱手道:“指揮使大人,卑職所領錦衣衛旗校和東廠的兄弟們並無恩怨,這次衝突也是事出偶然。”
田規忍不住叫道:“你說的倒輕巧,近月餘時間,我東廠兄弟每在正南坊拿人均受你錦衣衛阻撓,還說事發偶然,分明就是早有圖謀。”
宋楠微笑道:“照田役長這麼說,正南坊中只許你東廠拿人,便不許我錦衣衛拿人了?田役長不如請範督主上個摺子,請皇上解散我錦衣衛算了,大小事務全由你東廠包辦,豈不乾淨?”
範亨喝道:“放肆,小小副千戶,狡詐詭辯伶牙俐齒,莫以為你在正南坊玩的那些花樣無人知曉,我來問你,我東廠在正南坊的眼線受你錦衣衛衙門滋擾恐嚇,嚇得不敢通報情報,你這麼做是何居心?難道你想包庇那些出言不遜誹謗朝廷居心不良之人麼?”
宋楠呵呵大笑道:“範督主,您這頂大帽子下官可受不起,下官按照錦衣衛職責辦事,東廠可設暗椿眼線,我錦衣衛同樣可設,至於選擇了同一個暗椿,這隻能說咱們兩家的眼光相同,都認為何人合適何人不合適,叫做英雄所見略同。督主可去打聽打聽,我屬下之人可從未逼迫任何一人不準給送東廠通報訊息,也未曾逼迫一人不準為東廠眼線。”
範亨怒道:“狡辯你倒是有兩手,我只問你,既然雙方並無恩怨,為何動手毆打我東廠番役?是否有人背後撐腰指使?說!”
第一零二章 援手
範亨聲色俱厲,氣勢懾人,他已經下定決心,今日不將這宋楠整的生不如死決不罷休,更要逼迫牟斌低頭,借用此事讓牟斌心中的最後一絲爭強之心打壓殆盡;就算鬧到皇上那裡,也不能讓牟斌矇混過關。
宋楠面對咄咄逼人的範亨表情平靜,倒是牟斌有些慌張,拱手道:“範督主不必動怒,本官御下不嚴,也有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