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處莊子和一間鋪子是這樣,別處的收益卻是按時交過去的,因此老爺吩咐別聲張。
十兒忍不住抱怨起來了,春瑛卻低頭想了好一會兒,才小心地開口問道:“趙三嫂……若是這麼著,往後這莊子上的東西……還是東府的吧?那人呢?人又怎麼算?”
趙三嫂不解:“什麼怎麼算?這裡的佃戶只是租地來種而已,算不上是誰的,倒是有幾家管事監工,還有兩府裡犯了錯打發過來的,這些人,自然是本來算誰家的,就是誰家的。你問這個做什麼?”
春瑛抑不住心中的失望,看了外頭的胡飛一眼,後者也正皺緊了眉頭思索。她只好道:“也沒什麼,你也知道,我和十兒兩家人都是得罪了太太,才被攆到這裡來的,就怕太太不肯放過我們,還要再罰。吃苦我不怕,我怕的是一家人被分開。我聽說東府的主子們是極仁義的,若是到了這莊上,能成了東府的人,太太也就拿我們沒辦法了。”
趙三嫂聽了笑道:“這可是了糊塗了,哪有這樣容易就能換主人?!”頓了頓,若有所思,“不過……也不是沒法子……”
春瑛本來還在失望的,聞言眼中一亮:“是什麼法子?!好嫂子。你一定得告訴我!”門外的胡飛也直起身體,側耳細聽。
趙三嫂笑道:“還有什麼法子?兩府裡的家生子兒,原本就分得不清楚!若是沒差事的,東府的往西府去,西府的往東府去,也是有的。比如十兒妹子,她姐姐九兒就在我門舞小姐身邊侍候的。只是老爺太太不在家,你便是想換主子,也沒法了。”
春瑛的心情又在低落下去。二房閤家在任上,她是知道的,聽說十幾年都沒回過京城,幾年前回了一次,沒幾個月又走了。整個東府,除了看房子的奴僕,幾乎是空的。若非如此,太太也不至於大膽地吞了東府的收益吧?
十兒一直在旁邊認真地聽著,時不時看向春瑛,聽了兩人的對話,便略點猜到一點好友的想法了,雖然心下非常驚訝,還是開口勸道:“別擔心,還有三少爺呢,三少爺不會叫我們吃虧的!說不定,過兩天他就會派人捎信來,讓我們回城去了。”
她糾結的可不是這件事。春瑛看了十兒一眼,勉強笑了笑,陪著再說了一會兒話,便尋藉口告辭出來,悶悶不樂地走向自家暫住的屋子,中途卻住了腳,轉而跑出了院子。
她沿著小路一直向前跑,越過幾家農舍,便是一大片田地,田地那頭是桑樹林,再過去,便是在莊外了。她只覺得心裡煩悶,想要好好出點汗,把這團煩悶都發洩出來才好,於是一直跑到了桑樹邊,才腳軟地停下了腳步, 一屁股坐在路邊的大石頭上,埋頭喘著氣,又覺得委屈,眼淚說著就掉下來了。
“別哭,事情總有解決辦法的。”身後傳來胡飛的聲音,春瑛轉過頭,見他微微地喘著氣,顯然是剛剛跟著自己跑出來的,不由得鼻頭一酸,抓住他的袖子,放聲大哭起來。
第五卷 沉浮 第二百三十五章 探問
這一哭,也不知道哭了多久。春瑛痛快地發洩了一場。腦子都放空了,才慢慢收了哭聲。
她一直抓著胡飛的袖子,胡飛也不在意,只是輕聲安慰著。待春瑛平靜下來,才發現他的袖子早被自己拽成了梅乾菜,上頭還沾了一大攤眼淚鼻涕,臉刷地紅了,戰戰兢兢地撫著袖角,結結巴巴地道:“對……對不起……我這就幫你洗乾淨……秋天風大,很快就乾了……你先穿爹的衣裳行不?”
胡飛笑了:“如今都快晌午了,等你洗完、晾乾,太陽都下山了,我如何趕得回去?”
春瑛心中懊惱無比,見他眼角露著促狹的笑意,便賭氣道:“那我馬上去問人鎮上怎麼走,買一匹好料子來,給你做件新衣服賠你,如何?”
胡飛哈哈兩聲,瞥了她一眼,才嘆道:“罷了,跟我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