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林致似頗有好感,真的不還手,一邊避讓林家掌法,一邊猶有空踢出一腿,格開風烈擊來之掌。兩人這次又是硬碰硬,碰得“砰”然一響,風老大面色一青,哼了一聲。
這時,卻見輕塵子一彈劍身,“嗡”然一響,口中喝道:“接招了!看劍!”
他到底是名家正派,不肯冒偷襲之嫌。黃山劍法素來高絕,石燃一見之下,已知不可輕敵。他此時已無暇與南漪三居士在空中較量暗器,一揮袖,三支袖箭直向他三人射去,逼他們自守。伸指一彈,已彈在輕塵子襲來的劍脊上。他這一招用得極險,稍有不慎,就不免把手指齊根削斷。但敵眾我寡,他也只有履險,也只有履險如夷才能更見高明。他擋開輕塵子一劍,不進反退,身子向後疾躍,退的過程中又向曲雲甫發了一招,還有空對林致叫道:“林兄,十招將完,你仔細。再有三招,我可不再多讓了。”然後,他後背就撞上一顆松樹。
他原是算好的,人一撞上,身子就已順著樹幹直滑了下來。背靠著它面向眾人,似是知道逃是不好逃了,索性架式一整,倚松一戰。眼中望見鴿子已振翅而起,目光中不由就一喜。
卻見莫餘這時展開大袖,忽向天上一揮。他一出手,石燃神色就一變,要發袖箭,卻已無及。只見那隻鴿子在空中頓了頓。莫餘袖中第二股陰勁兒已到,那鴿子便哀鳴一聲,直墜下來。
石燃面色一冷,知訊息難送,援兵已絕。莫餘冷笑道:“上了白鷺洲,你以為還能活著出去嗎?”
輕塵子卻不待他答話,已一劍快似一劍,向石燃攻來,把一套黃山劍法使了個招招疾、式式險。那石燃背倚松樹,一步不退,見招拆招,見式破式,守也守了個滴水不露。他吃虧就吃虧在時刻要防著旁人助攻這一點,那輕塵子叫道:“今日叫你緹騎也知道知道黃山劍法的厲害。”
石燃冷笑道:“厲害?如果你沒有幫手在側,我十招之前就已把你手中之劍折斷。”
輕塵子怒道:“胡說八道。”
石燃冷笑道:“不是嗎?你十招前以“迎客三式”中的“橫出式”接黃山大八式“鯉魚脊”中的“蒼波躍變”,自以為機巧,別出機心,不知已犯了黃山劍法的大忌。三十年前,黃山知機子就已創出這一變招了,可惜,他這招只用了一次就死在了大佛老人手下。試問,我如果不理你那一式橫出,左手指以“清平掌”的“上推手”推你的腰,右手再以“折衝指”走坎門上襲,是不是已折斷了你的劍?要不是我防著南漪那三個偽君子的暗器襲我右肋,豈還容你攻到現在?”
輕塵子臉上不由冷汗浸出。他前年才創出此一變招,黃山上下一派叫好,連師傅也頷首微笑,實沒想到照石燃所言——三十年前已有人想到,而且因為這一招已身死命喪。他本待不信,偏那石燃說來絲絲入扣。三十年前,知機子師伯祖是忽然失蹤不見的。但輕塵子也是剛愎自傲的人,不撞南牆不回頭。冷笑道:“武功之道,說得通行不通之處甚多,你休用話語唬我,有本事使來看!”
石燃冷笑道:“小雜毛兒,你少賣乖,我現在防著這批偽君子,可不敢使來。”
輕塵子最受不得激,已怒道:“莫先生,南漪三兄,風兄,林兄,幾位但請旁觀,我倒要與這石頭放手一戰,看他幾招能折了我的劍。”
武林中原來單打獨鬥的規矩。如果單挑,那就不比仇殺,一旦言明,旁人就不好出手的。輕塵子又是黃山派大弟子,在江湖中極有份量,他如此說,自是要依單挑的規矩了。
眾人也要看這難得一見的一戰,都應聲道:“是”。莫餘更笑道:“那好,莫某就等著為輕塵道長彈劍相賀了。”
石燃面色一喜,他已估準輕塵子牛脾氣,要的就是這個。他知武林中人最重然諾,話一出口,雖死無悔。輕塵子一言既出,就只能